烛光下,赵棠有几分动容,她点头:“我已令麟卫加派人手,无论他是生是死,都要将他带回皇城。”
她的眼里似含着泪,赵桓心中又存疑,不知道昨夜逗留在她寝殿的是不是他了。
可她脖颈的痕迹依旧碍眼。
帝王家向来薄情,痴情者少。
赵棠是极无趣的,心思都多在朝事之上。
或许,她与陈淮汜之间并没有到那般炽烈的地步?
况且,于那样的沙漠中,于金日升的筹谋计划中,陈淮汜真的能全然逃脱,不走漏半点风声不留下半点痕迹么?
这回皇城的路上亦设有他的暗桩,为给他通风报信用的。重赏之下,一直都还没有疑似陈淮汜的消息。
真不是他,那就是如赵棠所言,是藏在禁卫军的某人。
禁卫军在襄王之变后,有过一次大换血,但有小部分也是原禁卫军里的人。
过去这两个月,他不在皇城,赵棠又给小小地换了一部分血,插了一部分她麟卫的人。
赵桓在喝茶,赵棠就擦眼角,道:“天色已晚,皇兄可还有什么话说?”
这像是送客,又像例行的问话。
那人今晚还会来吧。赵桓想。
若真是禁卫军里的人,他会找出来的。
殿内都是沉柏香的味道,身在其中便舒坦安逸。赵桓淡笑:“允我喝完这杯茶吧。”喝完他就走。
赵棠却道:“皇兄此去西北,除了找陈淮汜陈大人,可曾去过不青山?”
听闻每次战后,西北将士的尸骨都会被收拾起来,或是运回故乡,或埋在原地,或就葬在不青山。陈淮汜去西北之后,步山河的尸骨已经葬在不青山了。不青山从不立墓碑,只有一个接一个的小土包。
“我没有去,”赵桓道,“将士千古,总是令人怅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