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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,我只是有些后悔未早早的和你定下来。”赵宴轻咬着牙,“好在如今并不晚,世事之间,没有一定之事,你们虽然有媒妁之言又怎样呢?表妹知道,我对你一向有意。楚大人并非良人,不若与他和离……

如果他不愿意,表妹便跟我走吧,我们抛却一身俗物,远山高飞。”

“表妹长于皇城,还未见过海吗?大海一望无际,连着苍苍远山,白天的时候云映在海面上,夜晚的时候,月亮倒影在海面上……我带表妹去看!”

阿沅抬头看他,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他。

隔着郁郁的雨幕,阿沅的眼睛原是那般的黑,被雨幕压的沉而剔透,像是黑曜石一般,望向他的时候,闪着冰冷的光芒。

赵宴总觉得她同以前不一样了,以前的她,多的是言笑晏晏,娇声细语的,并没有这般黑沉的眼色,也不会说刚才那样的重话。

看着阿沅的眼睛,他心里本能的有些惴惴,阿沅神色冷冷道。

“表哥说对我有意。可什么是有意?是许久之前,让舅母留着我将来好让我做妾?还是明知我有夫,大庭广众之下一次次的来寻我,还让我背信弃义与你私奔,陷入艰难的境地?”

赵宴一愣,脸色刷地白了,手忙脚乱地跺了两下脚,慌忙抢白道:“什么?妾?我娘是这样同你说的?我若是娶你,定会堂堂正正,光明正大,让我娘、让所有人都真心实意地认可你是我的妻。”

听得赵宴这话,阿沅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他天真。

半晌,阿沅轻轻摇摇头,只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赵宴,她缓缓开腔:“不用多说了,不重要。”

什么不重要?解释的话怎能不重要呢?赵宴正在脑子中组织解释的话语,突然对上了她那双冰冷剔透的眼睛。倏忽,仿佛有人冲头一壶凉水浇到他头上。他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
——是他对她而言不重要。

多年前的错过、这几天一次次的拒绝,阿沅脸上冷漠的表情刺痛着赵宴。

他的眼睛一下子红了。七尺高的身子趔趄几步,鼻腔粗粗喘着气,紧走几步上前想叩住阿沅的手腕。

阿沅往后一退,只是她身娇体软,步子也小,避无可避。伶仃的手腕猛地被他捏在手里,阿沅一声闷哼,顷刻间眼圈便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