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 我是喝多了,但我很清醒——至少我承认我喝多了。所以, 我想听听穆哥对我提出的质疑有什么高见,萧鸣,你别拦我!难道你不想知道吗?”
不等萧鸣张嘴, 穆旻天说话了,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缘故,还是洋洋洒洒一大篇:
“第一次见到她——或许她自己还不知道,她来报到,我们正在打篮球。篮球滚到她脚下,东阳让她踢过来, 她却弯腰捡起来扔给我们。我想,她应该是个心思细腻而又善良的女孩。”
“为了按时完成话剧声音制作的任务,她熬了一周的大夜,赶工的结果是制作出了一部十分优秀的话剧音乐。我想,她应该是个十分认真、能吃苦而又很有天赋的女孩。”
“下基层慰问演出,团里临时加派给她全部扩声工作。她本可以提提困难,或者直说自己刚来干不了。我完全想象得出她克服了多少困难,受了多少冷眼,在多么不配合甚至拆台的情况下完成了演出,毫无怨言。我想,她应该是个抗压力超强,内心足够强大而又十分宽容的女孩。”
“她选择告别一段感情而来文工团,明明对我有好感,可对于我比她更为积极的态度,她慎之又慎,始终不愿向前踏出那一步。我想,她应该是个自重自爱,不轻易投入一段感情,而一旦投入了,便倾其所有的女孩。”
“她就像深夜里点在16号楼的那盏灯,温暖而明亮,一直点进我的心里,照亮我那曾经晦暗不明的前路。”
“如果这些不是全部,那我有足够的信心,喜欢她的一切,包括未知。这样的答案,你可满意?”
这大概是贺东阳认识穆旻天三年,除了在舞台上,第一次听到向来惜字如金的他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——竟还是情话。
他托着下巴,不禁感叹,师傅就是师傅,难怪一直不着急出关,原来是有底气啊!
萧鸣并没有喝几口酒,现在只觉得自己醉得厉害,嗓子眼也跟喝了酒似的,烧着一团火,呐呐不能成言。
剩下裴欢,呆愣了两秒,手掌在桌子上猛得一拍,激动地站起身,摇摇晃晃地说:“穆哥,你,好样的!”
裴欢借着酒劲,在萧鸣的小屋一直赖到第二天傍晚才走。
看起来,即便酒醒,她也没有对昨天所言所行表现出丝毫悔意。
“你得感谢我!要不是我……”
“感谢感谢,十二万分的感谢!”
已过秋分,天黑的早起来。在这个五环外的山脚下,寥寥的行人均是形色匆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