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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古寺里敲起了丧钟,延古寺老和尚最疼爱的俗家弟子空空仙逝。

消息传到谢玉渊的耳中,她正在舅舅的书房里看那些帐本,胸口翻涌了几下后,喷出一口血来。

她推开罗妈妈递来的帕子,将外衣褪去,换上素净的白衣后,向京城方向磕了三个头。

高家最后一个男丁走了,走得无声无息,就像他活的这三十多年一样,无声无息,无名无姓,只一个空空的法名。

谢玉渊有那么一瞬间,突然明白了老和尚为什么要给舅舅起一个空空的法名。

来时空空,去时空空,人生空空。

舅舅最后告诉她的话是:孩子,不管过去是什么样,现在是什么样,未来又是什么样,你都不用有那么多的犹豫,高家的恨背负不到你身上,这三件事了,你沿着你自己的人生路走下去。

可,真的就能走下去吗?

谢玉渊从地上站起来,走到窗户,幽幽叹了口气。

高家三代人连生机都没有挣上,凭什么她和娘就能沿自己人生的路走下去?

前所未有的如履薄冰呢!

谢玉渊想到这里,重新又坐回到书桌前,朝一旁静立的男子看了看,“江锋,把另一叠帐本给我抱过来。”

“是,小姐。”

“罗妈妈,今晚怕又是要通宵,你让厨房做点清淡的小粥来。”

罗妈妈心疼地看着小姐越发瘦小的脸,哽咽道:“是。”

既然是如履薄冰,那就在刀锋上试着走一走吧,反正最坏的打算,也是做鬼,怕啥?

尽人事,听天命,便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