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承淮思量了一会儿,说“七姑高义,我辈不及。”
然后笑着摇了摇头,离席而去。
雅间门扉合上,乐则柔重重仰在椅子里,看着富春楼承尘上折枝莲花纹饰出神,赵粉和豆绿侍立身后大气儿不敢出。
过了一会儿,她狠狠胡噜一把脸,打挺起来,神色如常,“走,去见陆尚书。”
当日乐则柔见了不少人,他们义正辞严说着家国大事,她只能听见算盘珠子在响。
安止信乐则柔,但旁人不信危在旦夕的说法,只当乐则柔危言耸听,毕竟没有哪位达官贵人会留心冬夏风向。而且,即使心中信了也要装作不信,此时谁先出声谁多出钱出力,能拖一日是一日。
慎着,总有人第一个扛不住,谁先抗不住谁就输了
江宁这几年虽有税收积蓄但也不够海战烧的,说不定还要征用商船出战,且他们的人之前没经历过海战,凑过去也白白送死。
乐则柔家大业大,他们可不傻。
这一天下来,南家想让江南诸家均摊,不能只有南家一人吃亏,而别人家的态度是,福建离落桑最近最受波及,此事合该南家操心。
淡笑着送一步三咳的礼部尚书离开后,乐则柔猛地掀了桌子。
琳琳琅琅杯盘碗碟哗啦破碎,时珍鲜果滚得到处都是。
“七姑。”满地狼藉中,乐则柔站都站不稳了,赵粉和豆绿忙去扶她。
乐则柔脸色雪白,嘴唇失去血色,两只手无意识地抖着。
“我恨不得当初让逸王当皇帝,他们除了钱是不是什么都不认得了!?观望,观望,观望!真出了事谁能负责,万千生民性命,他们谁都付不起这个责任!”
“一群衣冠禽兽!”她眼底一片血红,“我要扒了他们的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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