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依我看呐,嘿!”他摇着大蒲扇说:“就是打的忒轻他不长记性!”
“倒也未必要兵戎相见。”礼部尚书捋了一把花白的胡须,“老夫素闻东神家族大名,家资巨万为落桑第一豪富,不如劝说东神家族出资修缮高塔,免得大兴兵戈,伤了和气。”
不等礼部老先生说完,陆衡便一拍巴掌打断了他的话,“谁说不是?可人家善财难舍啊,你跟他好好说他装听不见,驿馆里落桑使者跟我这儿装丫挺的,一口一个他不知道,结果回头就往东神织府里跑。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想善了,非得打怕了不可。”
陆衡的话十分不雅,乐成微微皱眉,“现在东神家族还没开闸,诸位稍安勿躁。”
等开闸就晚了,那还论个屁,陆衡嘿然一笑,转头问南承淮:“南尚书,您怎么看?”
南承淮是兵部尚书,南家的地盘又在福建,合该对此事最有发言权,然而他落座之后便一言不发,此时虚虚一拱手,“我自然是听乐相和诸位意见,稍安勿躁。”
陆衡牙酸,暗道小狐狸比老狐狸还滑不溜手。
务政堂发生的事很快传到安止耳朵里,“最后没论出结果,乐相说明日再把落桑使者叫过来,好好谈谈。”小禄子说。
安止并不意外,只觉得无聊。
落桑使者谈谈只是层遮羞布罢了,落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,咬死了不知道,谈个十遍八遍也无用。
说到底,各世家没谈拢。
“我知道人论利弊,但没想到他们真的只论利弊。”乐则柔听了安止转述,垂眸沉默半晌,然后笑了笑说。
安止不知道如何劝她。
南承淇的沉默很好理解。
他舍不得自己的兵。
福建水师的将军在党夏入关时就去投奔陈拙抗击党夏,之后一直留在漠北。南家趁机换上自己人,现在水师掌握在南家手中,俨然成了私军。
而且与落桑做生意最多的也是南家,海盗上岸屠戮都不劫南家的商船,很难说其中有没有什么默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