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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神家族每年大量从湖州采购丝绸都是东神织负责,彼此十分熟稔,他见到乐则柔先打招呼,笑呵呵地道七姑久违。

乐则柔也笑,“两年没看见您了,这回可要多在江宁盘桓几日。”

东神织指指身后的青年们,“我年纪大了,现在也不怎么出门,要不是家中子弟来大宁游学要我跟着照顾照顾,恐怕就一直在落桑了。”他少年时也在大宁学习数年,后来常常往来,一口官话十分周正。

本来寒暄两句便罢,两拨人擦肩而过,东神织看向乐则柔身侧忽然眼前一亮,略微弯腰,温和笑道:“这位小姑娘,又见面啦。”

乐嗣令冷淡点头,乐则柔倒是惊讶,“这是小女,竟不知和您见过。”

“前两日我去善堂捐资财,差点儿撞小姑娘一个跟头。”东神织简单说了那天的事儿,还从怀里掏出一枚玉蝉给乐嗣令,“这是东神伯伯的见面礼,你拿去玩儿吧。”

乐嗣令看了一眼乐则柔。一枚玉蝉而已,没什么受不得的,乐则柔微微点头。于是乐嗣令收下了,一板一眼说多谢东神伯伯。

“你对刚刚那位伯伯有什么印象?”酱焖肘子端上来,乐则柔一边夹肉给乐嗣令拌饭一边问。

乐嗣令有些犹豫,“他看起来很有礼节,撞到我还要给我一枚玉佩道歉。”

乐则柔笑了,这孩子心里有谱,只说有礼节却没说好不好,还是“看起来”有礼节。

她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跟她说倒胃口的事情,只叮嘱一句,“只要记住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了,尤其看见慈眉善目吃斋念佛的大商人和大官,一定要警惕。”

乐嗣令很乖地点头,她很明白这个道理,毕竟安止就是一个大手笔往寺庙捐银子的人,捐赠经书香油不计其数。

“来,吃饭。”乐则柔揉揉她脸,把饭碗推到她手边。

乐嗣令很高兴地举起勺子。

乐则柔饭吃的太饱,从酒楼回来时昏昏欲睡,人都已经洗了个澡趴在床上了,半梦半醒当口被赵粉急匆匆叫起来。

她神色凝重,递给她一支小蜡管,“七姑,飞鸽传书,绿封的。”

只有极紧急重要之事才用绿封,上次见到还是永昌年间,乐则柔瞌睡立刻跑得干干净净,她小心翼翼拆开,赵粉已经点好了蜡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