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原先当皇子的时候也很聪明一个人,这几年怎么蠢到这份儿上呢,居然信什么仙丹灵药。不说他爹短命,就看落桑国那回炸丹房多可怕,没过几天大家都升天了,还不如安安生生不找事儿多活几年。”
安止难得早回家一天,说皇帝最近沉迷炼丹,乐则柔一边给安止拿衣服一边嘀咕正康帝脑子都被酒色泡糟了。
安止背对着她解大氅系带,笑道:“他不是不聪明,只是贪心而已,长命百岁也不够日夜醉生梦死的快活,便痴梦起与天同寿了。”丝毫不提他都动了什么手脚。
“人心不足蛇吞象,古人诚不我欺。”
乐则柔应和着接过他换下来的衣服,动作突然一顿。
她低头嗅了嗅衣领,惯常的檀木香里带着一丝似有如无的甜,像年轻女孩儿用的落梨香。
啧。
她若有所思地端详安止——
权力和情爱都是养人的补品,安止这几年很明显地长肉了,虽然还是瘦,但好歹不是皮包骨头的人皮架子。举止之间绛紫官袍顺着挺拔的身形延展流光,越发衬得面白如玉,丰神俊秀。
何况他在宫中权势最盛,又没有别的太监撩拨宫女的毛病,如此一来冷峻阴沉也不是缺点,难免在阴盛阳衰的后宫招眼。
乐则柔莫名想笑,没想到这样的戏码能发生在湖州乐七姑身上。
安止还在说话,一下没人应声了,回头看见乐则柔似笑非笑的打量。
他不知道湖州乐七姑弯弯绕绕心思,一头雾水地看着她,“怎么了?”
“没事儿,就是衣服脏了。”
乐则柔将大氅递给丫鬟嘱咐收拾干净,又说起令姐儿念书的事情,安止没往心里去。
一连三天乐则柔都神色如常。终于在第四天头上,有人按捺不住了。
小内侍登门给乐则柔一片帕子,说是安掌印不小心落在一位姑姑那儿的,多谢公公帮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