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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轮惨叫声起,鼓乐吹奏明显凌乱一瞬又很快继续,这一次所有的议论声都停了。乐则柔慢条斯理拿帕子垫着手去掰嵌在轿子上的匕首,一下没掰动,只好扯下被戳了一道口子的红盖头,重新盖好在头上。

敢在今天触霉头,想必都是死士,问不出背后主子。

安止已经动手,那她也要配一配。

奸宦毒妇,天作之合。

也算给湖州野狗吃了喜宴了不是。

天色昏昏欲暝,长街黯淡,血无声地从脖颈喷射,如红绸缠染喜轿上浓艳的牡丹花样格外鲜活。安止垂眸笑了笑,眼底一片冰,皂靴踢远了脚下死不瞑目的人头,翻身纵马往乐家巷去了。

过几日要再捐一笔香油钱。

小小插曲之后,婚礼流程进展无比顺利,射轿门踢轿门跨马鞍,乐则柔明明想记清楚,但在一片喧腾欢笑声中浑浑噩噩忙忙碌碌就拜完了天地,不知不觉被送进新房。

新房是安排在老宅的长青居,不到半年前才彻底装潢过,这回只简单收拾收拾便能用了。

她不知道,安止牵着她迈过门槛的时候骤然红了眼眶。

眼下新房里安安静静,只有灯烛爆灯花的噼啵声,全福人捏着胆子小心翼翼一句一句说着祝词,生怕一言不慎被拿了脑袋去——这两位都是活阎王,那位脸上可还有一抿子血呢。

喝合卺酒的时候,双臂交错,安止就着乐则柔的身形,微微俯身,额头碰到一起。

经历了一场险些失去乐则柔的刺杀还有杀戮,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不安,无论是赤裸的目光还是握着她的手臂,全都直白地传达一个信息——他想抱她,确认体温和气息。

屋子里还有别人,乐则柔借着宽大衣袖遮掩轻轻摩挲他手背安抚,她没想到此时他的克制已经濒临失效,反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,抽都抽不出。

一旁的全福人在旁边恨不得钻地缝儿,硬着头皮主持接下来的流程,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子孙饺子生不生的,更没人敢来闹洞房,简单许多,几句吉祥话之后就该是安止出门敬酒。

而安止放下酒杯之后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了,双手一抄将乐则柔抱在膝上,臂弯钳死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,亮的瘆人。

乐则柔被迫坐在他大腿上推他,“你还得敬酒呢,先别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