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粉在她耳边轻声提醒,“七姑,二夫人和大舅太太她们都在外面,还有几位世交的夫人们。”
被强行赐婚给死对头,乐则柔该是不虞的。
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,半晌从肺里缓缓吐出来,点点头,示意知道,收敛了嘴角的笑意。
此时花厅里已经热闹了,迎亲送亲的人说笑,还有外面吹吹打打鼓乐声混作一团。
嘈杂喧嚣里,乐则柔和安止撞上视线。
他们之前都没穿过鲜艳颜色,此时眼中映着彼此模样,陌生而熟悉,有不容错识的惊喜。
安止肤色极白,大红色吉服灼灼夺目,更衬得他白得近乎透明。
微阴的天气里,他是唯一一抹亮色。
安止手指无意识微微蜷缩,率先移开目光。
乐则柔仍定定地看着他。
赵粉有些着急,轻轻碰了她手臂。
屋子里都是人,一双双精明的眼睛暗自窥探打量,她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琢磨。
她此时该克制,该作出被强行赐婚给一个太监,给一个政敌不情不愿样子。
为长远计,保持冷静。
但触目所见都是深深浅浅红色,这辈子只有这一次出阁,她从出生就定下的婚事,迟来了数年才得见天日。
她为此筹谋算计,即使美梦成真也要战战兢兢,唯恐被人发现前功尽弃。
可凭什么别人成亲都能欢喜,只她要藏匿真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