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快啊。”都十年了,乐则柔感叹一句,又说:“人都说女大不中留,豆绿那里是她师门传承约束,嫡传女弟子不得婚嫁,我不管。那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想头?”
她身边丫鬟婚配要么自己家里有传承定好了,要么由六夫人主持,她一向不多问。
当初六夫人也给赵粉张罗过,因她不愿嫁才罢了。
“您怎么想起这个了。”赵粉心里有事,突然提起年龄还以为是乐则柔要说什么,心提到一半,没想到是婚嫁而已,她大大方方地回答:“我当初跟您的时候就说自梳一辈子了,没这些打算。”
“真就想清楚了?不试试?”
赵粉摇摇头,“不试,与其跟个男人天天操心柴米油盐,还不如跟着您想做什么做什么,等上了年纪便去念安堂做几年事,在那儿养老。”
乐则柔原来并不上心这些事,只是和安止一起久了,也开始留心。但既然赵粉说了不愿意,个人有个人活法,她也不勉强——人生苦短,不给自己和别人添堵。
“那行,你要是哪天改了心意,告诉我便是,我给你准备嫁妆风风光光送出门。”
赵粉应了一声,嘴唇嗫嚅欲言又止,乐则柔不禁打趣她,“怎么了这是?想问问嫁妆都有什么?”
赵粉咬咬嘴唇,毫无来由地问:“您以后真的,还要像以前一样对家里吗?”
乐则柔闻言撩起眼皮,颇为惊讶地看向她。
赵粉十指绞紧衣袖,“我知道我不该嚼舌头,可是三老爷明明没拦老太爷,要不然您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。”
她们都心知肚明,七姑的腿再怎么悉心调养也是落下毛病了,只要阴天下雨就不会好受,顶多略微缓解而已。
前日她听七姑和三老爷的对话,真是又气又疑惑。
七姑一向不手软,但对乐家所有人仁至义尽留足了情面。他们不知感恩也就罢了,七姑吃了那么狠的亏,怎么还被下了降头似的说什么“为家族着想”。
她想着这事,翻来覆去两晚上愣是没睡着,今天实在忍不住说出来。
赵粉狠狠心,一咬牙,迎着乐则柔幽深的目光跪下,劝道:“我替您不值。跟您这么多年,从没见您在同一个坑里栽两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