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嘲一笑,抱住她,下巴搁在她肩膀,不去看她微红的眼睛,目光放空道:“我本来不愿和你说这些阴私腌臜,皇宫里连木石都是脏的,更别说我能混到今日地位,见不得光的事情比你能想的都多。
倘若有一天你都知道了,只会怕我,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。”
遇见她之前的日子全是鬼蜮伎俩泥污不堪,他恨不得割裂出去,根本不想提及。
他甚至想她为什么要问,问清楚了只能彼此徒增烦恼,就糊涂着也没什么不好。
茉莉花香和她皮肉的气息混在一起,格外安心,他埋首在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,无意识地箍紧双臂,勒得乐则柔肋骨痛,低笑着含糊道:“怕不怕?怕也晚了,已经是我的人,跑不了。”
“我不怕。”
他话音未落,乐则柔便斩钉截铁回答,声音在静夜里甚至高的过分了。
她费力地抬手回抱他,顺着他脊骨一下下轻轻捏着,“本就是你死我活弱肉强食的事情,退一步便是生死之差。我自己也算不上正人君子,哪儿有那么多好害怕的。”
安止只笑,笑意不达眼底,但也顺着她的力气放松了自己,在她肩膀闭上眼睛。
不管真假,只要她说,他就信。
“我是觉得你好苦。”
安止一怔,嘴角的笑凝住,眼睛骤然睁开,眸光阴鸷而冰冷。
乐则柔毫无所察,在他耳畔低低地说:“那么小的年纪,就要生死边沿挣扎,是不是很难熬?夜里哭没哭过?”
杀人不是什么好事,她第一次见血被吓得连做两天噩梦,那还不是她亲自动手。而安止那么小的时候,一个人,深宫高墙分不清鬼影人心,再害怕也只能躲在被子里发抖,第二日还要谨慎小心当差。
“我那时候怎么就没多留心呢,哪怕早几年找到你也好啊,怎么就……”她吸了吸鼻子,仰头拼命压抑泪水。
却听见安止在耳边笑道:“我害死那么多人,你就不怕?嗯?”拖长了调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