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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姐今年不过二十五岁,人生尚未过半,还不到彻底放弃的时候。”

光将槅扇的影子投在乐则柔脸上,明暗之间她羽睫低垂,一如既往温和,“往事既已谬,来者犹可追。以后如何,端看姐姐怎么选择。”

乐则宁没出声,怔怔地看着她。

半晌,乐则柔心里叹了口气,她已经把话说透了,没想到乐则宁会是这样的反应,看来又是自己多管夫妻闲事一回。

“过日子冷暖自知,万事还要姐姐自己考虑,若觉得我说的没道理,姐姐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“不!”乐则宁像是被从大梦中惊醒,忽而风一样冲过来死死攥住她的手,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“你说的是真的?!”

乐则柔手腕被抓破了,但露出真心实意的笑,“是。”

眼泪瞬间落下,乐则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,只能似悲似喜地不断重复“说的是真的”。

乐则柔笑得欣慰。

过了一会儿,她狠狠拿袖子擦了把脸,斩钉截铁道:“我要和离。”

“和离不是小事,姐姐要不要再考虑考虑?”

“不,我不用考虑。”声音尖利得过分,几乎神经质。

冰冷潮湿的地砖,永远无悲无喜的佛像,不知何时就会到的训诫与辱骂,这辈子都抄不完的经书……

她已经在那佛堂里想了三年了,发疯一样地想和离。本以为是痴人说梦,没想到梦有成真的一天。

八月的江南午后,乐则宁打了个寒颤。

反而是乐则柔因为她决定地太过迅速而犹豫,“和离之后日子未必自在,也少不得被旁人议论,这些你可要想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