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威严显赫新门第,乐则柔终于得到苦心谋划的家主之位,都以为她正是春风得意,即使不大肆宴席也该把酒相庆。

然而乐家各房登门道贺的少爷们全都扑了个空。

乐则柔正一个人站在父亲墓碑前发呆,身边是放着家主印信的楠木盒子。

“七姑……”

豆绿小小声叫乐则柔,被赵粉比了一个嘘的手势。

“七姑都站了一个时辰了,她的腿不行。”豆绿用气声提醒赵粉。

赵粉轻轻拉她走远了一些,“七姑心里难受,让她一个人静一会儿。”

偶人般矗立的乐则柔浑然不知两个丫鬟在嘀咕什么,她眼前只有碑刻的红字,脑子里空空如也,又满得发胀。

家主印信虽然到手,但位置能不能坐稳还要看下一步动作。

她要将乐家在这场危局中的损失夺回来,想办法恢复元气。这样才能让乐家人信服,即使碍于威势震慑,也要服她这个家主。

正康帝过河拆桥的态度太过明显,她不想当第二个高隐,得想办法让他老实一点。

还有安止,安止之前说再等两年,用脚趾也能猜出来是因为逸王,而她绝不能让逸王当皇帝,世家一旦倒下,就再也没有站起来与皇帝分庭抗礼的机会。

还有各处铺子,第一批出海的海船大概已经到了落桑国,利润如何尚且拿不准,这些天海上多风,但愿她的商船平平安安……

一桩桩一件件如乱麻,理智将它们顺清楚,但心里很乱,提不起精神,是她从未有过的疲累无奈。

明明心愿得偿了啊。

她茫然地想。

八月秋凉,西风摇树应和蝉鸣,和十年前父亲带她路过的北方枫林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