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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止已经做好打算,不在乎高隐如何。

他垂眸把玩着客栈薄胎瓷的杯子,说:“不必再找高隐。从今日起,让所有人都停手。”

小禄子先是应是,反应过来之后“啊”了一声,怀疑自己耳朵出岔子了,没明白安爷的意思。

他磕磕巴巴地问:“您是说,余下的事,我们不做了吗?”

“不做了。”安止格外好脾气。

小禄子脑袋发木。

所有安排统统作废,那这些年苦心布置的一步步暗棋又是为了什么?

他不懂。

“准备准备,明日一早回江宁。”

安止深夜才到和州,两个时辰之后又要动身。

如果放在往常,小禄子是一定会劝他多歇息几个时辰,但是现在他被安止突然的命令砸成木头人,只能讷讷应是,足底发飘退下了。

夏夜微茫,客栈里闷热得让人莫名心慌,安止到客栈外透口气。

永昌八年琚太子谋逆案是必然,而非永昌帝一人野心,换谁当皇帝也会做出同样选择,只要皇权在,谁都在樊笼中套着锁链,一点点被收服为奴隶。

安止本想将水搅浑,借逸王之力重演八王之乱,天下大乱也罢,破而后立也好,世家如何百姓如何他统统不在意,只想要打碎巍峨皇权混浊世间。

没想到,老天让他有了乐则柔。

两人之间总要有人退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