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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变前两天,好几个大臣收到无名箭矢送信,他们在六皇子登基当天跪的最快。

这些年你私下动作暂且不表,单说这几件,是不是该有个交待。

当年的湖州府君酒醉后曾说,连他自己忘记的事,你都知道清清楚楚。”

乐则柔伏地垂头哭着,死死咬着嘴唇,指甲掐进肉里都没发觉。

她输得心服口服。

太小看老太爷了,她自以为万事隐秘天衣无缝,可终究不如乐老太爷见过的风浪水花多。种种小伎俩,根本没逃过他的眼睛。

她自嘲地想,也是,连安止都猜出端倪,告诫她收好手里的东西。何况同住乐家巷,历经宦海沉浮的世家家主。

甚至从永昌十八年赈灾就已经盯上她。恐怕那次赈灾就是一个诱饵,她不懂收敛,还自以为办的不错,愣生生走近陷阱里。

事已至此,没有任何回旋余地,乐则柔有些想笑。

眼泪糊的难受,她想取帕子擦干净。

不料手刚一探进衣袖,乐老太爷和乐成就骤然色变,青衣人立刻制住乐则柔,令她动弹不得。

乐则柔不明所以,反应过来后噗嗤一笑,“我只想拿个帕子而已,哪儿至于怕成这样,又没有三头六臂。”

乐成神情颇为尴尬,呵斥那些青衣人快放开,还问乐则柔有没有事儿。

不怪他们惊慌,这个侄女实在路数诡异,就算掏出毒药都没人奇怪。

在众人提防的视线中,乐则柔真就取出手帕,慢慢擦了脸上泪水。

而后她自己扶膝站起来,温声谢三伯父关心,恭谨地对老太爷说:“祖父说的对,匹夫无罪怀璧其罪,孙女这就回去取给您。”

语气寻常,眉目温稳,既无方才假装出来的慌张,又无身临险境的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