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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隐连道不敢领,“怕喝了之后就没命了。”

都不是蠢人,他自然明白乐则柔的意思,但他已然老迈,又逢乱世,乐则柔已经是他最后的出路了。

当初文章动天下的会元,如今除了风霜什么都没落下。他唏嘘一声,苦笑道:“左右我也跑不了,七姑不如听听我这将死之人的废话。”

许是怕被灌药,也不等乐则柔开口,他紧着说:“七姑如今看似鲜花着锦,烈火烹油,实际如履薄冰。忧患不在眼前,而在攻下党夏收复江北之后。”

“七姑的忧患是在逸王。”

乐则柔不耐地抬手打断,皱眉道:“这些不过是老生常谈罢了。高先生只是拿这些糊弄人吗?”

“那说些新鲜的。当初六皇子宫变,陈拙没有阻拦,后来登基又是陈拙率先认下新帝。都是因为六皇子承诺,事成之后给定国公府女眷解药。”

乐则柔无可不可地听着,显然早就清楚此事,高隐又惊又疑,一时语塞,半晌,哑然失笑,“七姑和安公公之间,可笑我竟一直没看出来。”

解药的事只有他、安止和正康帝知道。还能是谁透露给乐则柔的呢?

“高先生想说什么直说就是,故弄玄虚不能救命。”

高隐收敛满心震惊,继续说:“六皇子成为正康帝之后,为了牵制陈拙,控制漠北军,并没有给他解药,只是从一月一用药变成半年而已。”

高隐连日奔波提心吊胆,中气不足,但此言犹如平地惊雷,炸的花厅一片寂静。

乐则柔心里掀起惊涛骇浪,面上平静无波。

无论如何,这条消息足够换高隐性命了。

她强自压抑内心怒火,咬牙道:“高先生想求活可以,但如果再有叛主之事,乐则柔保准叫你求死不得。”

高隐心虚地避开乐则柔视线,连连保证。乐则柔连看都懒得看,挥袖让他退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