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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地把一壶烧刀子灌进腹中,自嘲地摇头笑笑:“可我爷爷哪个儿子没死?”

李和调转视线不忍看他的神情,这问题太重了,定国公府三代人的血气凝在这句话里,李执回答不了,天底下哪个人都回答不了。

“他们要醉死烂死在温柔乡了,我们的人为他们打仗送命,不值。”

陈拙望着外面一丝儿云都没有的天空,似乎看到很遥远的地方,漫天遍地的黄沙,枯杨连着衰草,血肉将沙土染成褐色。

“我爷爷,我爹他们蠢,又倔,抱着忠义两个字撞南墙。”

“我不学他们……”

一群洁白的鸽子飞过瓦蓝天空。

皇帝寿宴在列国朝贺中开始,当晚偌大宫城真是琉璃世界焰三千,火树银花不夜天。

陈拙坐在武将行列的第一桌,看觥筹交错,四方来朝。

数不胜数的珍奇被轮番呈上来,每一样都能换漠北大军至少半个月的粮草。

最出挑的是党夏将公主献给皇帝,皇帝封她为顺妃。

陈拙对面就是党夏使臣,高目深鼻的男子向他遥遥举杯,皇帝看见,兴致颇好地让二人共饮三杯酒。

酒是上好金华酒,是陈拙在边关从没喝过的好酒,但入口只觉苦涩。

贱骨头,只配喝烧刀子辣喉。

此次寿宴,皇帝收获颇丰,不仅是各色珍奇,还有两个女人——封了顺妃的党夏公主,和一个叫做侍月的宫女。

都说那宫女和贞贤皇后有七分相似。

只有一个老太监不置可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