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缓声说:“你之前说,要陪我的。我还跟伯父伯母许诺以后照顾你。要是嫁人,这些可就都没法子了。”听不出一丝不悦。
安止很短促地笑了一下,勉强道:“我们日后也是兄妹亲人,也能彼此照顾。你不用怕,成亲,是多了一个人照顾你陪伴你,对你好的人更多了。你的生意也都可以慢慢转走,不用急。
何况你总该有个孩子的,过继子嗣终究没有自己生来的好。”
他说完这些话并没有得到乐则柔的回应,她像是什么都没听见,慢慢往荷包里装了一块儿定胜糕,一块儿豆沙酥,和一块儿窝丝糖。
素面绸缎,中规中矩,毫不起眼的一个小袋子,放在铺子里估计只有槛外人才买,但安止不愿意用它装东西,可是她在放点心。
还能再被她装几次荷包呢?最后一次了。
今天的话一出口,以乐则柔的骄傲,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以后。
安止嗫嚅着嘴唇没吱声。
她问:“要是对方欺负我怎么办?到时候我孤立无援,哭都没地方哭。”
安止视线从她的手上挪开,强打精神说:“你尽管放心,虽然换了身份,但我平时也会看顾,他不敢欺负你。”
乐则柔点点头。
哈,果然是年纪轻轻就混出名堂的大太监,想的就是周全。
人品样貌无可挑剔的探花郎,各方面几乎完美,不是轻轻松松能扒拉出来的。
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盘算这件事?初遇?还是祭拜之后?真是下了不少功夫。
乐则柔什么都不再说了,垂眸将荷包系口,绸缎有些滑,她手里不稳,几次才系上。
她慢慢走到窗前。
此时夕阳欲晚,红莲半阖,乐则柔整个人沐浴在深金粉的晚霞间,像是莲叶与粼粼水光塑出的玉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