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会是这样?如果是真的,那么多人就白死了吗?
许久,乐则柔胡乱扶着炕桌坐下,喃喃道,“是谁做的?是……”
谁能一把算计了皇帝最疼爱的太子和树大根深的郑林两家?谁能让皇帝如此信任?谁能打满朝文武一个措手不及,让谋逆的罪名铁板钉钉?谁能掩藏事实滴水不漏?
乐则柔不自觉打了个寒噤,这样遮天蔽日的本事,她只能想到一个人。
安止似乎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,倏忽融冰化雪地一笑,语气放的轻松些。
“你别猜了,我还在查着,何瑞祜是四皇子荐的,当晚传郑家的内侍素日有二皇子的影儿,里面不知牵扯了几方势力。太子妃的话也不能全信,她在冷宫那地界儿熬了那么多年,假疯癫也能成真了。
我这些年看过来,皇帝开始确实不知情,大约是这几年也觉察了不对,他对六皇子好,未必没有补偿的意思。”
乐则柔方才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,听到安止的否认心里松了口气,她捧着茶盏猛灌了一顿压惊。
打更人的梆子声响起,安止摸摸她冷汗湿了的鬓发,“你不用怕,我自慢慢查着,总归能有水落石出那天。但我今日告诉了你,你就不能插手了。”
乐则柔知道此事事关重大,慎重地点头答应。
“你也得答应我不能以身犯险。”
她握住安止的手,脸颊轻轻蹭着,像一只无限依恋主人的猫咪,“这些恨是以前的,但咱们是往后的,你得先保全自己再论其他。”
安止目光霍地一闪,而后垂眸沉默了很久,久到乐则柔几乎要哭了的时候他才抬头慢慢笑。
“好。”
“靶镜在哪?”安止没骨头一般靠在大迎枕上打了个呵欠,觉得脸上皱得厉害。
乐则柔还沉浸在惊心往事中,顺手就摸过镜子递给安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