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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则柔咬咬嘴唇,“那你的伤好了吗?”

安止又说多谢七姑关心,“小伤而已,早就好了。”

乐则柔瞥了安止一眼,捏起块窝丝糖放进嘴里含着,她语气淡了些,“你不必跟我虚应客气,我们自幼相交的情分,我心里一直是有的,也该多照应些。”

她拿帕子擦手上的黄豆面,撩起眼皮对安止说,“你先歇歇吧。”

安止听她的话心中有些可惜,但更多是欣慰,他也不故作平日白无常的样子了,轻松笑笑说,“既然你不嫌弃我这个朋友,那我也不和你客气了。”

他从太师椅上起身,“这些天坐船熬人,明儿还要各处看看去,我就先告辞去歇着了。”

“慢着。”

“谁说让你回去歇着了。”乐则柔起来拉住安止的袖子,“你既然说来赈灾的,我们家爷们儿肯定不会放过你,要是这会儿回去准不得闲。你何苦回去让人难为。”

“你就在我这儿歇,到时候人家一问就说跟我议事呢,谁还真进来瞧不成。”

乐则柔把他推进内室,亲手给他解外袍,“你可别客气了,要不是想让你歇歇,我今儿叫你过来做什么?”

安止耳朵红红,小媳妇似的握着领子一个劲儿地说不行,乐则柔把他按坐在床上,笑道,“这有什么,你小时候也没少躺,跟我还瞎客气。”

一番半真半假的推拒后,安止穿着中衣躺在茶白色的绣床上,浑身僵硬如一块石头。他有些隐秘的快活,转而想到宫里内侍甚至伺候嫔妃洗澡,他的身子,躺在这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安止又灰心起来。

乐则柔放下绡纱帐子上的小金钩,对他抿唇一笑。

“闭眼,睡觉。”

看着乐则柔粉融融的面颊,安止忍不住笑了,他乖乖地合上眼。

但他不想睡着,这样的每一刻都是偷来的。他从那句“自幼相交的情分”就知道乐则柔已经想明白了,往后两人只是朋友,京城和湖州远隔千里,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有躺在这张绣床上的机会。

她那么那么好,可他和乐则柔之间,只有过去,没有现在或者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