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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管事应是,他虽然不明白七姑为什么年年指定这个地方的茶,但也忠实地执行着这一命令。乐则柔颜色和缓,让他去账房支领一百两赏银,回去歇几日。温管事忙不迭磕头谢赏,躬身退了出去。

这时玉斗禀告,“七姑,王家五爷登门求见。”

乐则柔呷了口茶,心想王家准备还很周全,刺杀不行就来求和,反应迅速,想必这次刺杀不是王九一人主意。

她放下茶盏,对玉斗说:“跟他说,回礼不日就能送到,不必着急。”

玉斗去了很快又回来,手里捧着几张字纸,语气颇为踌躇。“他说想求您指点几句,请您务必一观。”

故弄玄虚装腔作势,乐则柔身上颠簸乏累,并不太想看,于是向后仰靠在椅子里阖目休息,让玉斗念给她听。

安静的江南春日黄昏,风细雨斜,玉斗清冷的声音响起,“飒飒西风满院栽,蕊寒香冷蝶难来。他年我若为青帝,报与桃花一处开。”

乐则柔霍然开目,冷光在眼中一闪而过。

她没再让玉斗继续念下去,要过来那份笔墨仔细打量。

颜筋柳骨,徽墨湖宣,难为王家的心思,仿的有几分神似那人,不知道是哪儿寻来的字迹。

薄薄的几张纸,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,她撂开了,淡淡地说:“告诉他,我文墨不通,不懂如何指点。还有,我不管他从哪儿寻来故人笔迹,别拿这些有的没的玩儿心思。”

她神色未变,甚至有几分笑意,但玉斗知道乐则柔越是性子发作,越是气度平和,不敢多说什么,紧着收起字纸退下去,出门还给那倒霉王五爷。

“等等。”

乐则柔最终还是见了王五爷。

王五爷是个不到而立的青年人,长了圆圆胖胖十分讨喜的一张脸。他摇着千金一柄的湘妃扇,气度不卑不亢,“七姑,这是我们机缘巧合所得,还请您过目。”

乐则柔没说话,双手小心接过薄薄几张发黄变脆的宣纸,仔细端详。

王五爷诚恳地说:“舍弟年幼莽撞,我们一定回去好好教训他,望七姑高抬贵手。他已经知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