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时念卿忍不住抬起眼眸,幽怨地又瞄了眼旁边上床铺的床沿。

伦敦。

苏媚渐渐也喝得有点大了。

宽阔的落地窗前,她与陆宸两人靠着贵妃椅,就那么直直地坐在地毯上,望着窗外那被金色的路灯,镶嵌了一层梦幻色泽的密集大雪。

旁边的地板上,最大号的江小白的酒瓶,东倒西歪地躺在那里。

里面残留的酒水,淌了出来,空气中,全是浓烈的刺鼻酒味儿。

苏媚说:“以前从来不喜欢下雪的天气,寒冷又压抑,沉甸甸的,压得心口都疼,但是今天,我忽然发现,原来下雪的场景,也是人生最美的风景。”

今天连喝两场,陆宸的脑子是彻底不清不楚了,甚至眼前都产生了幻觉。

他就那么静静坐着。

许久许久之后,他才低声呢喃道:“我也很久很久没有看过雪了。我曾经见过最美好的雪,是在白头山的山巅,冬至那天,站在最高处,目之所及全是雪白雪白的,日出之时,绚丽的金色阳光,穿过厚厚的云海,从视线的尽头,汹涌澎湃滚滚而来,刹那间就将山下所有的白雪,染得金光闪闪。白头山的北极星,也是最澄澈,最明亮的。都说,但凡攀上白头山,见到极致的风景,便能如山名一样,白头至老。可是……我与她,为什么没有白头。”

苏媚转眸看向陆宸。

不止在苏媚的认知里。

确切来说,是所有人的认知里,陆宸都是咋咋呼呼,大大咧咧的性子。

他又吵又闹。

脾气也火爆。

他是没心没肺的人。

洒脱又毫不在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