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与客户的见面还算顺利,孟云端解开马尾,把头发披散下来,用头发勉强遮挡住脸颊上的伤痕,果然没有引起对方的惊疑。及至到了周淮的面前,她故技重施,以为照样能糊弄过去,哪知周淮一眼便看出了端倪。
周淮坐在驾驶座位上,猛地侧过身子,二话不说就要去撩孟云端垂在脸颊旁的头发。
头发细细软软,穿过他的指间,他赫然看到一条红痕。
眉头蓦地一拧,周淮定定的看向她:“怎么弄的?”
孟云端避开脸,像是有些为难的回答道:“自己不小心的。”
周淮眼周的肌肉微微发力,眼睛眯了起来:“说实话。”
孟云端闭口不言,过了一会儿,她妥协式的开了口,声音里有些故作轻松的意味:“别问了,我不想把不好的回忆再重复一遍。”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周淮,看着看着,心中蓦然生出一股柔情。
冰凉的手指覆上周淮温热的下颌,她用指尖描画着他骨骼的轮廓:“你别担心,我真的比以前好了很多,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,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。”话到此处,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,随即释然的一勾唇角:“其实也没什么可想的,除了你,别的都不重要。”
周淮的心口隐隐作痛,他低下头,抓住孟云端的手,然后在她手心落下一枚深吻:“其实你不用那么坚强。”
孟云端笑意渐浓:“周淮,我好不容易逼着自己振作起来,你可别泄我的气。”
周淮抬眼看她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是说如果这份工作让你不舒服,你可以选择退出。”他猜测这伤痕多半与她的工作有关。
孟云端一偏脑袋,目光看向车窗外的风景,脑海里忽然响起张柏芝在喜剧之王里那句最经典的台词:“我不上班,你养我啊?”心里想着,嘴上便以开玩笑似的语气说了出来。
周淮察觉出她这话并不走心,却依旧认真而自信的一点头:“当然。”
周淮绝不是个盲目自信的人,之所以有如此姿态,原因在于他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,已经与合作方敲定了投资。
对方是个白手起家的商人,早些年曾混迹在中东的战乱国家,靠着在战地卖啤酒发过一笔横财。
然而正如老话讲的,常在河边走,哪能不湿鞋。他在亲自押送货物的时候遭遇劫匪洗劫,所有的货物包括车,甚至连身上的衣服全被扒的一干二净,人也受到他们的胁迫——用枪口抵住他的脑袋,逼他一步步走向荒野,自生自灭。
在那种环境下,单纯的扣下扳机只会让暴徒们乏味,唯有花样翻新的玩弄才能换来难得的快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