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时候……”孟云端迟疑着开了口:“我觉得人生好像是哪里出了错,从某一刻开始……一切就变得不太对劲。”
周淮吸尽最后一口烟,将烟蒂塞进烟灰缸:“是么?”
孟云端侧过脸,目光定定的落在周淮扶回方向盘的手上,那双手指节分明,坚实有力。宽大的手掌伸展开来,好似能包容万事万物。她鬼使神差的起了念头,忽然很想握住它,可是旁边那枚黄铜色的打火机晃了她的眼。
打火机被随手扔在杯架里,刻有字母的那一面正好冲上。孟云端受到警醒,所有的念头瞬间被打散。
“周淮……”她话到嘴边,还是没勇气说出来。以如今自己这样的状态——作为一个精神陷入泥沼的女人,除了顾及好自己,不该再有其他非分之想。
周淮见她没了下文,主动开口道:“怎么?”
孟云端疲惫的歪着脑袋,将脑袋抵在车窗上:“回家吧。”
周淮回头看向她。
她深深的闭上眼睛:“我累了。”
周淮随即发动汽车,一路开到孟云端家楼下,又陪她上了楼,亲眼看着她关上家门。
薄薄的一道门,就此划分出两个不同的世界。
当晚,孟云端躺在床上,脑海中似走马灯般的回顾起与周淮重逢以来的每一个细节,以及病房里的那个拥抱。
拥抱温柔且炽热,却无关情欲。
她对此越发着了魔,以至于现实投入梦境。在荒诞抽象的背景前,她看见了周淮的身影。
梦境里的故事毫无逻辑,种种画面在清醒的瞬间皆被打散,好在孟云端在它们完全消失前捕捉到几幅残存的画面——她梦见自己在奔跑,朝着最黑暗的地方一路狂奔,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,她回过头,面前映出周淮的脸。
心是安稳的,身体比从前轻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