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白娜娜拖着个小行李箱,一抹沾满了泪水的小脸:“哥!我就要跟着你!我不要回大伯家了!”在白娜娜断断续续的哭诉中,白澈才知道虽然吃的穿的没亏待娜娜,可是伯母和住家阿姨对白娜娜其实并不友善,她还偷听到过伯母跟阿姨议论她爸爸和哥哥,那天住家阿姨受了白澈的气,言语上更尖酸刻薄。
白娜娜忍不了了,直接赌气离开了大伯家。
白澈安慰了一会儿妹妹,开始收拾房间,让白娜娜今晚安顿在房间里将就一晚上。他让季凯风也跟白娜娜去睡床,自己在外面睡,结果季凯风又溜出来跟他哥挤在外面的窄沙发上。
季凯风埋头在他哥胸口,闻着他哥身上的烟味,听他哥的心跳。虽然白澈闭着眼,可季凯风感觉得到他哥一直醒着,他也不想戳穿他哥,就这么静静像小动物一样挨着他哥。
大伯家教育孩子的方式不对,比起物质上的满足,妹妹如果在这种氛围下成长让白澈更加担忧。仿佛做出了最后的决定,季凯风趴在他哥胸口感觉到他哥呼出了一口气,后半夜终于真正睡着了。
虽然对大伯能给他娜娜的那笔抚养费不抱太大的希望,第二天白澈还是上门道歉加要钱。结果不出所料的没有要到,只给了一点生活费。
白娜娜的开销比季凯风大多了,而且白澈不愿让妹妹过的委屈,更是拼了命的去打工挣钱。季凯风经常在饭桌旁找到还没吃完饭就累的趴在桌上睡着的白澈,本来他哥就在省他自己的吃食了,现在连饭都经常没吃完,白澈更是消瘦了下去。
这种变化只有细心的季凯风观察到了,白娜娜还在适应她巨大落差的生活中。她从前的生活里都是体体面面的叔叔阿姨,和同是富裕家庭的同龄玩伴。
现在面对海天市老城区破旧小区里一位收废品的老爷爷,突然惊慌地缩手,让老爷爷来拿她手上坏掉的接线板的手抓了个空。
老爷爷似乎也很不好意思,将脏兮兮的手背到身后擦了擦,才佝偻着身子弯腰去捡地上的接线板。这一幕被出来扔垃圾的白澈看到了,他帮老爷爷捡起接线板,又整理了一下老爷爷的编织袋,然后蹲下身注视白娜娜的眼睛:“我是这样教你待人接物的么?”
白娜娜嘟起了嘴低下头,她真的不想让老爷爷都是泥土和灰的手碰到她。
她哥叹了口气:“娜娜,看一个人一定不能只看外表,刚才那个老爷爷,他卖废品的钱都捐给了山区。”这也是白澈跟小区里的夜市小摊老板们聊天才知道的。
看着妹妹委屈的样子,白澈揉揉她的头:“好了,哥哥没责怪你。”
然后他们上楼回家,白澈在厨房炒菜,季凯风和白娜娜在饭厅写作业。他哥做完饭之后好像有点累,只是让两个小东西先吃饭,自己去睡觉。
白澈一直没醒,季凯风掀开隔着客厅和厨房的帘子爬上沙发床仔细端详他哥。他早就发现白澈这几天脸色都有点泛白,很担心他哥是不是生病了。
季凯风从他哥的眼睫端详到手臂,手臂上有一点点的淤青吸引了他的目光,于是拿过茶几下停电时备用的手电筒,照着他哥的手臂仔细看,突然间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