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提大考还好,这一提锦仪才想起来,为了做一个言而有信的好公主,她在上船之前特特给姜苕留了封书信,让他看到林子安救了她的份上,把劳什子课业给林子安讲讲,好帮他过了大考。
眼下林子安和她在同一艘船上前往江南,那姜苕在国子监找不到他一定会瞎说八道的!
糟了,待她回国子监,她那英明神武的公主形象不知还能剩几分!
想到这,锦仪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。
再睁眼的时候,锦仪已经回到了船舱之中,她眼前的一切都是晕乎乎的,照顾她的半夏仿佛分出了八个影子,在她面前晃啊晃,半夏张着嘴同她说着什么,但是她耳朵里满是海浪滔滔地声音,哪怕看着她的嘴型,也辨别不出她在说什么。
“别说了。”锦仪无力地打断她,“我头晕。”
她又重新闭上了眼,甚至一度想用寝被蒙上耳朵,好让那扰人的声音小一点,奈何半点用没有反而将自己闷得喘不过气来,她又丧气地放下了寝被。
不知这般浑浑噩噩过了多久,锦仪被唤醒,眼前是一万黑乎乎的药汁。
闻着便很苦,锦仪连连摇头表示拒绝。
“公主,眼下在船上,没有甘草,您先凑合着。”半夏将她扶起来,好言劝道,“太医说您这是眩疾,若是不用药更难受。”
“太苦了,我不喝。”
锦仪甚至闻到这股药味,眼泪便涌了上来,半夏拿她没了注意,只想等她回心转意。药一直放在炉子上温着,锦仪却不见好。
劝药的从锦仪身边的侍女到太医,最终实在无法唤来了林子安。
他接过侍女手中端着的药碗,蹲在锦仪榻边,“堂堂公主殿下,竟连药都不敢喝?”
“你懂什么?”锦仪本就不适,看到他更头疼了,“这药可苦了。”
她的眼泪簌簌地往下落,好似回到了那夜的梦里,她在他面前哭得可怜,林子安叹了口气,放轻了声音,“一副药而已,能有多苦,你喝一碗药,我喝两碗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