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楚澜自己,在十年的后宫争夺里,迷失自己,但裴井修,却依旧保持了初心,何其难得。
“你倒是个好皇帝。”杜楚澜收起了言语里的打趣,神情严肃,“你该坐这皇位。”
“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,”杜楚澜声音悠悠,“我刚出生的时候,就被祖父送去了天门宗,你大概是不知道这个地方的,他在天山之巅,长年飘雪,一直都很冷。”
“那时候,将我养大的宗主就常说,上位者,当以万民为本,要将每一个人性命都放在心上,切不可将普通人的性命视如草芥。”
“可在这阴谋里十年,我倒是将这些都忘了。”
“这么多年,你也不曾害过无辜之人。”裴井修轻抚上杜楚澜的脸,将她皱着的眉头抚平。
裴井修的话,让杜楚澜从新打量这个自己提防了十年的男人,她知道,这不是个无能之人,只是年幼登基,空有帝位,但无权利,多年来,只能在杜家和齐家之间,艰难求一个平衡。
裴井修是个聪明人,杜楚澜一直都知道,但她没想过,他聪明至此。
也许这么多年,裴井修才是将这一切看的最清楚的人,他知道自己是个傀儡,所以十年来表面示弱,与人周旋,等待着反击。
也恰恰他是个聪明人,所以知道这有多难,于是在生命的最后,他能豁达的接受自己的结局。
这样的人,比那齐鹤鸣与杜悟乾,更适合做皇帝,这大宁,也只有在这样的人手里,才有未来。
一个疯狂的想法,在杜楚澜的心里发芽。
“你要同我合作么?”她发出邀请,“你求天下太平,我求报仇雪恨,各取所需,如何?”
“如今,你独自一人,就连太后都偏着自己娘家,将你这亲儿子视若傀儡,而我不一样,我身后是杜家,不管十年后如何,现在的杜家和齐家,那是对头。”
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,”裴井修面上淡淡的,“是么?”
“我就知道陛下是个聪明人。”杜楚澜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