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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深将头发捋成背头,露出刀削一般英俊到戾气的五官。一个年轻的男服务员见状立刻走来,“请问您需要什么吗?”

顾深道:“给我张纸巾,谢谢。”

服务员急忙递了几张纸巾给他。

顾深擦着脸上的咖啡渍。服务员欲言又止数次,最后还是忍不住说:“先生,我早就听到了。那位女士有性取向歧视,她表白遭拒很正常啊,同性恋有什么错,您这真是无妄之灾。”

顾深在桌上留下丰厚的小费。

他望着窗外的风景,失笑道,“那倒没有,这是我的报应。”

顾深再次觉得这些是报应的时候,是在她母亲的葬礼上。

那时候他已经有足足三个月没有和曲岭惜联系。他不知道曲岭惜过得好不好,但他很不好。顾母在病床晚期的时候,从身体疼痛延伸到情绪焦躁,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身边的护士、医生,以及他的儿子。

女人原本保养得还算妥当的容颜,早就被病魔侵蚀得只剩下一副窟窿架子,任谁都觉得一场恐怖。

顾母最爱的百合花放在她的墓碑前,照片是顾母十八岁的模样,少女笑靥如花,灼灼其华。顾深心想,她十八岁的时候,会知道自己要经历这么失败的一生吗?

大抵是不知道的。

十八岁的顾忻芝遇到了一个人渣,以为是一生的归宿。

管家拄着拐杖,拍着顾深的肩膀,叹了口气:“节哀。”

下了点小雨,伴随着风吹到顾深脸上,他听见有人在哭,哭声很熟悉。顾深凝视着墓碑,看不出情绪,“他还是不来吗?”

管家歉疚道:“老爷忙。”

顾深没有搭话。

管家略有些无奈,“老爷也为顾小姐投入挺多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