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这个时候,他彻底不介意,也不伤心了,才能够将当时的心情坦白。
谢灵均想了一下,觉得自己并不在意那些微不足道的事,懒得再提及,可卓乐要说,他也只好听着。
“我有好些朋友都死在青阳阁里。”卓乐叹道。
谢灵均闻言,转过头,看向站立在船头的卓乐,情绪终于有了些许波动,“嗯”了一声,示意卓乐继续说下去。
“你之前问,他们是不是为了追回你而死的,我听了心里很膈应。”卓乐边说边坐了下来,一双赤裸的脚上偶尔会沾上飞溅的水屑。
谢灵均并不明白,问:“为何?”
“啊,我们这种苦命的人,要来讨厌你这种出生高贵、门派显赫的人,还需要什么额外的理由吗?”卓乐轻笑一声,也转过头,对上谢灵均的目光。
他语气中满是追忆:“你当初那句话问的,好像世界中心都围绕着你转。我的旧情人们可不是因为你死的,他们是因为自己想去做。为了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而死,没什么值得羞愧的。我只是很可惜……”
谢灵均心中有些沉重、烦闷,问:“可惜什么?”
卓乐不停地摆动两双脚,来回踢着床板,说:“可惜其中有一个人,我当时还蛮喜欢他的,痴迷了好一段时间。他和我说,如果顺利回来,那他再也不浪了,就和我一个人好。”
谢灵均说不出话。
卓乐叹了一口气,摇了摇头,抬头望向地表:“我也没想等他,觉着最多几年的时间我就守不住寂寞了。不过他的死讯来得太快,短短几个礼拜,就从长边山脉一路传到渤海。
“那个时候,合欢宗还是他的东西。其实,他死了也好,我就成了合欢宗宗主,称霸一方,快活得很。”
谢灵均本想反驳“出生高贵”“门派显赫”这两条,又觉得实在没有必要,就住口不语。
很快,两人各怀心思,纷纷陷入沉默之中。
于是只剩下了流水的声音,各色飞鸟与游鱼的响动。
又过了约莫六七天左右,传来一阵空灵渺远,宛若远古时期的传来的鸣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