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那会儿你对……小姜儿有意思……所以大半夜的跑了?”
宁珏冷汗涔涔。
这是在怪罪她,责问她大半夜跑了?
还是在计较姜望的事?误会她喜欢姜望,现在搞姜望的好兄弟是要爱而不得从而破坏人家家庭?
这怎么接?
纵然宁珏很懂得感知他人情绪,但谢女士的情绪包裹在年长者的阅历中,又故意对她隐藏,宁珏又对她格外崇敬,更是张口结舌。
皱起眉头:“什么?喜欢姜望?不是,不是……”
谢女士眉头显然舒展开了,好像看见一位小三迷途知返似的……宁珏想,问题其实更加严重,她已经是个小三了,既成事实,实打实地破坏了人家的婚姻。
“那是为什么要走呀?一尘欺负你了?还是我跟……”
“不是……啊,是这样,因为我听您和李先生说去美国,心说留在您家里也会让您为难怎么赶我走,不如我自己走了。”
这话倒是诚恳,流畅地说出来了,她说出来就觉得自己可笑,那时的决定维系着一点卑微的自尊——加上无可抑制的感情,迫使她必须得走,就是雪地里跋涉也要走。
谢女士叹一口气,眉头再次拧起来:“你说你,唉,一尘也说了又遇见你了,这是你和我们家的缘分。你从小到大就——以后不要再这样了,缘分要是被用完,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。”
“好。”宁珏低头。
“不讨厌一尘吧?”
“不。”非但不讨厌,还很喜欢。
谢女士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,和她聊了几句,倒是没有提罗宾的事,只是问她现在在哪里工作,听她说读夜校的事,又提了一些建议,聊了半个多小时,谢一尘进来了。
“姨妈怎么一来就找她聊天?”她故意说得酸里酸气的。
谢女士开玩笑:“那是,闺女和外甥女能一样么?
你排队吧。”
谢女士和谢一尘好像一套模子翻印出来批次不一样的两个人,五官相像,就连神态也是优雅挺拔的,只不过一个年轻,一个沉稳。宁珏夹在中间,听谢女士故意的那句“闺女”听得内心浮影重重。
若是当初——
不,不要当初。
谢女士会为此遗憾吗?当初如果不是宁珏举着手喊选她,那么她或许选另一个孩子,会拥有一个女儿继承自己的理想……
谢一尘的话打断她漫无边际的思索:“你们都说什么呢?我也听听。”
“说你和小姜儿天生一对,什么时候生孩子好。”谢女士故意加重声音给谢一尘听听,宁珏偷偷摇头,示意这是谢女士临时起意。
但这话着实地让在场的两个人沉默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