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一点一滴,如水潺潺,湖里居然养了两只鸳鸯,成双浮水而过,路过的人都看它们,它们相携相伴,毫不介意,在身后留下波动的豰纹,渐渐消散了。
宁珏今天早到,是因为她彻夜未眠。
晚上,王大说女人没什么事了,可以带回去了。
男人不在,她和女人一路步行回丰收大楼。
女人问她花了多少钱,她如实回答,但女人没有还钱的意思,拧开一楼走廊的煤气灶热了她带回去的菜,两个人吃了饭,如往常一样分道扬镳,各自回自己的楼层。
但晚上宁珏还在看书,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去,还不至于完全把宁珏看成近视眼,她忽然听见三轮车嘎吱响的声音。
她从没有玻璃的窗户往外看,看见一片黄昏的血色。
血是黄昏的血,也是人的黄昏。
她看见男人颜色暗沉,弓着腰,艰难地将车蹬回来,停在门口,倒栽葱一样趴在地上。
宁珏的心情并没有太大的波澜,从男人身上的痕迹她断定男人又出去赌,那六百块一定没有了,说不定又欠下了钱,被人打了半死扔出来,他还要骑着自己赖以生存的三轮车回来,回来,就自顾自地跌在地上死狗一样地躺着,笃定宁珏不会不管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