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清与缅甸的战事, 到底要至于哪一刻才能停歇啊。”
纯懿捂着额头, 她又开始头痛了, 从左侧后脑一直往前蔓延至前额的地方,都在呈现着放射性的疼痛。
她几乎不能思考, 思绪一旦运转起来,还要痛得更加厉害。
傅恒一只手握着纯懿的手, 另一手拿着冰袋,替她敷在头上。
“代替皇上的雄心壮志死去的, 全都是大清子民的孩子。若是战事持久连天,不知道还要赔进去多少性命。难道朝中就无一人上书,替皇上权衡其中的是非利弊吗?”
傅恒摇头,他日日都在军机处,看得比谁都更清楚。
“皇上坐在庙堂上,哪里能知道关外是怎样的情形?”
“自征缅以来,朝中不赞同的声音屡禁不止。尤其是那些曾经外放在云贵做过官差的人,他们说起缅甸,都说中原人难以适应那里的气候。”
“大清的官兵,在那里作战毫无优势。甚至在死去的名列之中,有许多都是病故的。”
傅恒的声音也迟钝了一会儿。他与纯懿的长子福灵安就是因病去世。
“皇上亲自登明瑞的府邸,又是为他祭酒,又是赏赐谥号。皇上难道心里都没有半分震撼与自省吗?他在紫禁城里,那些年幼而稚嫩的皇子们围绕着他,他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,他难道就没有想过,别人的儿子因为他的号令,而在绝望中死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