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孩子们总有一天就会知道世界万物周转运行的机理——他们会变得无所不知,即使长辈亲族从来没有对他们提起过一星半点儿的线索。
每一代人几乎都是这么长起来的, 纯懿也不例外。
福长安终会对自己的身世中的始末细节了解得一清二楚,他会知道自己真正的阿玛是富察·傅谦, 他真正的额娘是那位住在庄子上如同隐形人一样的李氏女。
到那时候,或许他就要和纯懿与傅恒疏离了。
但谁知道呢, 即使是亲生的孩子也会在成年后与自己的父母渐行渐远,所以纯懿并不指望从福长安这里得到什么回报。
“额娘,五哥哥——喂鲤鱼——”意琅还小,口齿不清地扒着门框着急地说道。
她的小短腿还不够能轻松地迈过门槛跑到纯懿的跟前来,但旁边的侍女与嬷嬷们又得了纯懿的吩咐不能来抱她,于是她满头大汗,伸出白白软软的小手不住地拍打着门框与门槛,像是在打一个故意欺负她的坏人。
纯懿满意于意琅表现出的坚强,她有意这样引导着小女儿。哪怕是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,也不能随意掉眼泪——哭通常是不能解决问题的,而发脾气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。
纯懿走到意琅的面前,看着后者红扑扑的小脸蛋,长着一张与她自己小时候有几分相像的模样——大家都夸赞说,意琅和纯懿是当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相貌,日后必然是倾国倾城的标致美人。
她伸手把女儿抱起来,意琅的手指头搭着纯懿的肩膀,另一只小手举起来指向屋外的庭院:“额娘,五哥哥——喂鲤鱼——”
意琅把刚刚的话又执着地重复了一遍。
傅恒与纯懿的这几个孩子是不分男女放在一块儿按年纪行序的。因此福长安排行第五,在意琅的前头,意琅就唤他五哥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