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此事在我看来,还是得量力而行。”纯懿的话就止在这里,她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,因为这毕竟只是她个人的观点。
她的欲言又止受制于方才胜蕤对她的评价。
胜蕤说她是做惯了说一不二的大家长,于是对着姐姐还要指手画脚。
这句话伤到了纯懿,也让她开始反思她是不是真的缺少分寸感。
傅恒看得开,他只说:“对于永惠与胜蕤,咱们还是能帮就帮吧。”
纯懿点头:“这是自然。我劝姐姐去京城治病,但她回绝了我。她说她的家就在这里,所以她哪里也不去——我不由得想到福灵安大婚那天,我们姊妹几个都念叨胜蕤,说她自出嫁之后就很少回京城与咱们见面,连伯母和宁琇的丧仪她都没有抽出空回来参加。”
“从前待字闺中时,我只以为姐姐性情生来清冷,但是复又想起儿时的事情,姐姐却也是有一副炙热的心肠。她恐怕如今已经不把叶赫那拉氏看作是她的家。她全然只属于她与永惠建立起的这个小家庭,这多多少少还是让我觉得伤怀——”
纯懿和胜蕤在这一点上很不一样。
她始终都与叶赫那拉家的这些姊妹们保持着非常密切的关系。她与舒妃、美霖都年纪相仿,从前就很亲密,往后她更是与美霖结成了儿女亲家,每每入宫又必要去舒妃娘娘那里坐片刻。她与美岱、美珊两位姐姐也经常走动,美岱夫家那边牵连着从前曹氏的事,纯懿也帮着处理安置过。
唯有胜蕤,仿佛独立于她们几个姐妹之外,并且怡然自得。
傅恒抚了抚纯懿的额发,他柔声安慰她:“有些人就是觉得独行会更加舒适一些。这都很正常,你别太在意了。”
“我从一出生,就没了额娘。是伯母把我从襁褓里抚养长大的。”
“可胜蕤不一样,她到伯母身边的时候,早就已经记事了。”
“我怕是因为这个原因,所以她才像是与别的姊妹们隔着一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