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懿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懵:“怎么了?”
“是啊,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要福晋与你对弈?今日的功课温习过了吗?府上西席师傅要你临摹的画贴呢?做完了吗?”吴扎库氏起身要来拉昭樾,一边用责备的语气说道,“哎呀,你这孩子,怎么又犟着脾气任性使气呢?在福晋面前这样做,可是太失礼了。”
昭樾一侧身避开了吴扎库氏的动作,他自己却仍维持着原先的姿势。
纯懿有些看出他的执着,温和地同吴扎库氏说了声没事,又伸手扶起昭樾,温声道:“昭樾,能与我说说,为什么突然想要与我对弈呢?”
“晚辈听福灵安说,他额娘善弈,家中还藏着许多古棋谱及残局珍本。”昭樾停顿了一下,抿了抿嘴唇,又继续往下说,“晚辈想要在棋艺上有所长进,故而想着来与您对弈,开眼界有所见识。若是能顺带求得福晋您的指点,也好让晚辈有一心用功钻研的方向,不至于白费许多力气。”
纯懿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模样,没怎么多想就允准同意了:“好啊。就冲着你这份好学之心,我愿意与你对弈。可有棋盘?”
“昭樾谢过福晋。”
吴扎库氏听他们二人果真要对弈,也就不再阻拦了,反过来帮忙操办安排:“要不去昭樾的书房?我让使女给你们点檀香,说是有助凝神静气的。”
“有劳姐姐费心。”纯懿笑着对吴扎库氏道谢。
“哪里,分明就是我该谢谢你。昭樾任性使气惯了,你可不要生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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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纯懿第三次战胜昭樾,她心平气和地温婉笑着,慢悠悠将棋盘之上的白子挑拣出来收进玉盒中。
昭樾与她隔桌对坐,伸手用手掌拖住下巴,鼓着嘴巴盯着棋盘看个不停,颇有些气恼懊丧之意。
“好了。都说事不过三,我已与你对弈三盘,差不多了吗?”纯懿觉得昭樾这副模样实在是可爱有趣,忍不住开口逗他几句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您每次就可以这么轻易地看穿我的进攻套路啊……明明……明明那些御书房里的小孩子都下不过我——”昭樾拍了拍脑袋,皱着眉头强撑出小大人的模样,“为什么我又怎么轻易而且难堪地输掉了。明明我想着要最起码得个四六开的场面的。”
纯懿伸手轻轻摸摸他的脑袋,温柔地劝道:“好了,今天就下到这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