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眼手表，“我可还是有安排的。”

方先生:“小女管教不严，今日给顾女士添麻烦了。”

这是来要女儿的。顾染秋明白却并不说话，抱臂看着这夫妻俩，作出洗耳恭听的模样。

方玥此时低着头不去看自己父亲，刚刚在拍卖会上，她就把今天的事包括吴妈的建议都给顾伯母说了。

伯母骂她傻，没有多的解释，就一句话:“你看我那儿子像喜欢女人的样子吗？”

弄得方玥无言以对，想起江寒声冷厉的目光瞬间恍然大悟:“难怪伯母你要说那些，是整江寒声啊。”

“合着你没弄清楚就这么积极配合？”

话大大咧咧说着，在顾染秋面前的方玥十分乖巧，把这几年的事一点点说了。

母亲去世的时候顾伯母来过，远远看了一眼，在墓碑前放下了一束白桔梗就走了。方玥甚至没来得及和她说话，她当时好无助，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。

现在看着父亲对顾伯母都不敢说重话，姚嘉也跟着赔笑，心中的疑惑被直接拨开。

“这孩子随她母亲，比较倔，这么些年也没走出来，我其实也是担心的。”方先生的语气低沉，透露着一股无奈。

方夫人拉住他:“唉，都是做父母的，孩子不听话自己也头疼。玥玥都惹得他爸爸好几次差点气病。”

屁的担心。方玥心中暗骂。

明明没外人的时候他说的是:你那么惦记你妈为什么不直接下去找她！去找啊！

就这么一个虚伪的男人，母亲难道没有看明白吗？其实看明白了，顾伯母直接让母亲提出离婚，母亲没有答应。

后来顾伯母就不管了，说母亲什么时候想通再找她。

再后来，就是永别。

“谁知道她妈平时怎么带孩子的，不分轻重，还没方纪懂事，这么多年白长了。”

方玥直接打断父亲:“你有资格说这些吗？方振豪你不觉得自己很不要脸吗，明明是你搞婚外恋弄出一个私生子，不着家不管是，你现在说这些，咋不去找我妈理论理论？”

“方玥！你还有没有规矩！”

“那你有没有点道德良知！你以为别人都尊敬你吗，那是看在你有钱，背地里笑话你的比优乐美卖得都多！”

还有那个一直拱火的姚嘉，方玥指着她，“别假惺惺了，你不就巴望着我不回这个家吗？我不回来了。”

也许是从母亲过世的那一刻开始吧，很多事就悄然改变，回不去了。

方振豪被气得不行:“你在说什么混账话，我生你养你还有错了？一要是今天除了这个家门，就别想回来，我方振豪没你这样得女儿！”

“是我没你这样的爹。”方玥一字一句说道。

方振豪整个脸都被气的通红，呼吸急促，被姚嘉扶着才没倒下去。看着这张上了年岁的脸，有些记忆一点点从方玥脑海里钻出来。

走之前回头，方玥侧过脸:“小时候你让我骑在你肩上，说以后谁要是欺负玥玥，爸爸就教训谁。”

——玥玥是我最爱的小公主。

这是那句话的后半句，也是当年方振豪的口头禅。

“方家现在应该只要小王子了吧？”

撂下这句话，方玥和顾染秋并肩走去，没有再回头。

在原地的方振豪眼神恍惚，盯着地面久久没有说话。无论姚嘉怎么喊，他都没有应答。

这里，这个大厅，曾经很多方玥的小玩具，那时候她还小，不会收拾东西。拿一个在哪里玩久了就丢在哪，方振豪一回家就听见小孩子乐呵呵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