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她怎么也没想到,这些流言蜚语竟然是从自己家的后院里传出去的。
她知道大儿媳妇小心眼,自幼就养成了刻薄的性子,就算嫁进来二十年了也没见得有多少长进,却不知道她的心思越发大了起来,手伸到了江落他们身上。
这样的污名传出去,她的外孙女本来就已经是父母双亡的身世了,再加上这样的污蔑,日后怎么找夫婿?
简直是其心可诛。
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荣初瑜,面色几番变化,最后却只化作一声叹息:“瑜丫头,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?”
荣初瑜闻言抬头,看着坐在老夫人身边一脸淡然的江落,眼神满是愤恨:“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,我只知道让她来荣家就是最大的错。”
“砰——”
老夫人挥手直接将手边的茶杯砸到了荣初瑜身边,茶杯在绒毯上嘀哩咕噜转了几圈,最终在荣初瑜面前停下,松下问童子的清雅图案此时落在荣初瑜眼底,只觉得难看极了。
老夫人被气得胸脯直抖,脸上瞬间染上红色:“好好好,好一个蠢货,和你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愚钝不堪!”
她不满大儿媳已久,却从未在人前说过这样的重话,这次是撕破脸丝毫不准备给她留面子了,宋氏只觉得屈辱极了,却故作乖顺地跪下膝行到老夫人面前,温声请罪:“是儿媳教女无方,娘您要是生气,就冲着我来吧,瑜儿是无辜的。”
老夫人嗤笑道:“你,我没什么好说的,只顾私利毫不把荣家的名声放在前面,你之前犯过的大大小小的错误,我哪次不是好劝歹劝,结果就教出了瑜丫头这样的性情,这次落丫头的事情,是你在背后推了一手吧?”
宋氏咬紧牙关不说话。
老夫人也没指望着她说话,淡淡道:“而且还和礼部郎中夫人黄氏有了勾连,为了避免从你这里出来太容易被我发现,就让她去到处传这有的没的?我以为之前你私下放印子钱,被老大说了之后就没有再和她有联系了,现在我才知道你们哪里是没有联系啊,反而瞒着我背后关系好得很呢!”
老夫人这句话一说出来,小辈们都长大了嘴巴,不敢置信。
她们就算再没有见识,也知道放印子钱这件事是朝廷明令禁止的,身为官宦家眷,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,怎么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情,宋氏会做得出来?
宋氏同样震惊,这么多年了,这件事情整个荣家都默契地保持了缄默,也因此小辈们,包括她的几个孩子并不知情,她以为这事会慢慢被忘记,却不曾想,暴怒的老夫人这次直接抖得干干净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