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清湛没有半点心虚,一边给她掀着身上的层层被褥一边道:“你闯了我的房间,上了我的床榻,偷偷摸摸抱我,怎么还反过来问我?”
陆微言按下他的手,眯了眯眼:“你要是没做什么坏事,为什么要装睡?”
“为了骗你上来。”陈清湛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,总不能和她说自己在偷看嫁妆画。
他抽出手搂了搂她道,“你这个时候找我,是有什么事?”
陆微言打量一番无果,便只好道:“祖宗牌位需得重新请人做了,再请进祠堂,找谁做、做好暂存何处、什么时候请回来,还得你来定夺。”
说罢,两人都默了默。
父母去,需服斩衰。即便陈清湛需经常接待外人,不能失了王府体面,也穿着素色常服,在发间系了孝布,陆微言更是和齐王妃一样簪了白柰花。
有些事,即便无人去提,还是会在心中一遍遍想起。
见陈清湛久久不说话,陆微言便挪了挪,想要抬头看他。
“别动。”陈清湛又揽上她的背,“让我抱抱你。”
他这般说着,就真的给了一个温柔而不狎昵的拥抱。
陆微言不动了,把脑袋埋在他身前,微微阖上了眼。
那日,府中一片狼藉,他厮杀之后,跌进她怀里道,阿言,我好累。那时,陆微言恍然明白,他也是需要自己的呀。
就像宫宴那日她坠入影湖寒潭时,就像苍云山上她身陷乱军之中时,他把她揽入怀中,给她莫大的心安一般。
无需多言,陆微言回了他一个同样亲密温柔的拥抱。世事嘈杂,人间烦恼全被抛在脑后,惟余身前轻柔的呼吸和沉稳的心跳。
陆微言轻叹一声,心想,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,随时可以给一个温暖的拥抱,竟然还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