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知道陈清湛涉及此事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皇后连朝廷命官都敢杀,指不定会对他们动手。澄晏园不安全,倒不如逃出来过夜,只是他也说了城东有包下的院子,为何要选这么个地方?
“你困了就睡会儿。”陈清湛拉她坐下道。
陆微言摇了摇头,不服气地瞪大了眼睛。
瞪着瞪着,她就感觉眼睛有些酸,紧接着便眼皮打架头若捣蒜,陈清湛轻轻一拉她的肩,她便毫不反抗地靠了上去。
陈清湛并不是没有出城的办法,只是陆微言主动提出,他竟一点都拒绝不了。借着屋外微弱的光亮,他侧过头去打量着靠在自己肩头的人。她睫毛微颤,睡得正熟,脸上或许是因为方才受了冻,如今红扑扑的,就像在檐下椅上刚掀开绒毯时那样。
陈清湛忍不出伸出手,用掌心蹭了蹭她的脸。
一定是被美色迷惑了,他想。
陆微言被陈清湛叫起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,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,看到陈清湛手里正举着什么东西,待视野清晰过来才发现那是个火折。
陈清湛点燃窗棂之时,陆微言想,皇后也别栽赃陈清湛闯社稷坛了,他连人家祠堂都敢烧。
陈清湛点了这件小屋子还觉不够,顺带挑了旁边一间大的点了。
“宗庙走水了!”
一时间守卫们纷纷慌了起来,而这时天完全亮了起来,四城门缓缓放下。
二人出了宗庙往城西走。陆微言说这十几年来京都大兴土木建园,运木头是个麻烦事,京都恰好有三条贯城的河流,其中一条连着待建的海晏园,承担着漕运的功能,是以河流入城处的城墙底与河面有些距离,她之前还约过穆丰寅偷溜出城。
两人在雪中疾走,陈清湛忽道:“我想起一句诗。”
“嗯?”
陈清湛笑道:“北风其喈,雨雪其霏。惠而好我,携手同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