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似乎还有齐王妃跟几个丫头,陆微言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,也张不开紧闭的双唇,睁不开厚重的眼皮,或许这就是老人们说的鬼压床吧。
依稀听到又有人进来,支走了屋里的丫头,与齐王妃说着什么,陆微言急得冷汗涔涔,好不容易才让意识清醒了些,却听那人道:“……不是因为她是陆微言,而是因为她是齐王世子妃。”
不是因为她是陆微言,而是因为她是齐王世子妃。
屋外风声呜咽,如泣如诉。陆微言想,那少年早就同她说过,“两害相较取其轻,你以为我想娶你?”
他是诸侯王世子,位高权重,生来就是薄情之人——是她最不喜欢的那类人。
陆微言笑自己没出息,被影湖的冰水浇了脑子,昏迷期间想的全是他。
陆微言睫毛轻颤,庆幸自己能在这时候醒来。
她有意继续装晕,便听齐王妃道:“你说这话,是想提醒我有人要陷害我们齐王府吗?”
陈清湛没有直接回答,只道:“这事发生在清晏园,在皇家宫宴上。”
齐王妃惊讶之余,笃定道:“皇家确实难逃其咎,但做此事的人并不一定是皇家,定是有人想要挑拨你父王和朝廷的……”
“母妃忙了一天累了吧。”陈清湛似是不悦,不等齐王妃说完就打断了她,又唤了浅黛进来,让她扶齐王妃回梅凌院歇息。
齐王妃虽然不满,但还是离开了,至此,兰芳院的正房里就只剩下了陈清湛和装昏的陆微言。
陆微言认为这个机会来之不易,应该多偷听几句这个混蛋的真话,让自己灌了水的脑子清醒清醒,可等了好大一会儿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。
她出了汗,衣裳贴在身上实在不舒服,便准备装出个悠悠转醒,还没来得及装,便感到一只冰凉的手就覆上了她的额头,陆微言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。
陈清湛:“……”
陆微言缓缓睁开了眼,眼神虚无缥缈地四处游荡,就像真的刚苏醒过来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