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着在风雨中飘摇的微弱灯光,蹑手蹑脚地穿过游廊,走到偏房门前站定。陆微言按着心口鼓了鼓勇气,而后轻推一把。
“吱呀——”门没有上闩,应声而开,像是在等她进来一样。
屋内一片昏暗,陆微言转身阖上门扇,顺带将门闩带好。待她转身时,榻前已经点上了一盏灯火,映着榻边端坐瞧着她的那个人。
陈清湛衣襟整齐,像是也没有睡,像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她一样。暖黄烛火映在他身上,给他镀了一层淡淡的柔光,他静静地瞧着这边,像是在等陆微言开口。
陆微言一本正经地抱紧了怀中的枕头:“外面在打雷,我害怕。”
陈清湛轻笑:“外面打雷了吗?”今夜无眠的又不止她一个,他方才只听到屋外雨声潇潇,哪来的雷?
“打了。”陆微言面不改色地走了过来,将怀里抱着的枕头往榻上一丢,便坐到了他身侧。即便从齐王出殡那日开始算,如今也早已七期圆满。陆微言心道,父王若真的不高兴了,找我便是。于是她身子一倾,从侧面倒进他怀里,枕在膝上。
陈清湛低声一笑,什么打雷、什么害怕全都是借口。他低头抚着她的发,问道:“你来是想说什么?”
陆微言挪了挪,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。“我其实不怕打雷,我只是怕……”她叹了一声,小声道,“我怕我不在,你就不惜命了。”
陈清湛的手顿了顿,垂眸轻声道:“怎么会。”
陆微言坐起身来,望着他道:“你须得记得,我一刻看不见你,就会担忧一刻,所以你时时刻刻都得保护好自己,非独为你一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