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得最近的江恪首先侧过了头,作为诸君表率,心中默念,啊,没眼看没眼看!
陆微言自知挣扎无果,便索性作罢,向后靠了靠,享受着不用自己骑马的舒适和身后传来的莫名安心。
陈清湛附在她耳边,草原上的风从他们身上拂过,温柔迤逦,他道:“等打完这场仗,恒州的草原就是绿草如茵了,我带你去策马。天下之大,风景之盛,你想去哪里都可以。”
陆微言笑了笑,“好。”
==
而在此之前,瓦兹冬季营地里的众人,为出不出战、如何出战吵得难分难解。
瓦兹王的二儿子达瓦和四儿子乎达拉最支持占据苍云山,年轻一辈血气方刚,谁不想建功立业扬眉吐气呢?但老一辈中,大都是些反对的,包括瓦兹王桑卓本人。年轻人听着苍云山以南有着美丽富饶的草原的传说长大,他们却不敢忘那些年戈壁沙漠的惨状。
瓦兹冬季缺粮,桑卓才会放任他们骚扰恒州。但他并不愿此时和恒州军正面交锋。瓦兹虽然人人都会骑马,但不是人人都能打仗的,况且一冬过去,马儿瘦弱,人也好不到哪儿去,正面作战,他没有把握。
见他犹豫,便有人不满道:“我们坐在这里就能得到他们的怜悯了吗?哪场仗胜了以后没有抢牛羊抢奴隶抢女人?乎达拉是你的儿子,他为了守护草原死在了敌人刀下,你作为父亲,不将仇人赶出草原,是不是太窝囊了?”
桑卓攥起拳在腿上一击,自古父母偏爱幼子,乎达拉的死他比任何人都痛心,但他需要比任何人都冷静。“达瓦已经在前方迎敌了,你们带着其他能打仗的人,去扰乱他们。记住,打一下就跑,将他们引到去年冬天的营地,我带人在那儿伏击。”
年轻人们面露喜色,桑卓又阖眼仰天道:“天神保佑,此战能击退敌军。”他低头,看着那些人,目光坚定,“即便不敌,我们也要死在那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