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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雯气了个眼冒金星,若不是已有布置下来的大招数还得顾忌着大局,就光这一件事,就非跟他对磕到底不可!

奈何却是小不忍则乱大谋···薛雯虽则是忍下这口气,没有针对此事发作,但也至此,在被折腾地乌烟瘴气的皇宫、京城里,那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。

只因前朝乱,后宫自然也更不必提,薛昌煜的姬妾虽不算多,国孝在身,也暂时没有顾得上充实后宫,但架不住先帝的嫔妃人数众多。

这些个太妃们一个个也曾经是被捧着敬着的主子娘娘人上人,就没一个是好相与的,如今一朝跌落凡尘,有子的还有个盼头,那些无所出的,还不知未来路在何方呢,彷徨有失落有,本来就心里不痛快,又有文贵太妃不动声色地在其中两头点火,自然就更是憋着一股气整天闹事端了。

那高玉薇根本就不是个稳当人,本事不大,心眼儿又小,冲突起来自然是越裹越乱——以前的王贤妃如今的王太后···那也是个指望不上的,薛昌煜性子又独又不体贴,不遭他埋怨怪罪就不错了,实在是个指望不上,娘两个唯有站着“挨打”的份,可谓打落牙和血吞,苦不堪言。

而反过来,对于她们来说呢——水清则无鱼,自然是越乱越好的。

反正,不管是王太后还是高皇后,都是“新官上任”,胆子都还没养起来呢,素来并不怎么敢闹到薛雯面前来,对昭阳宫是敬而远之绕着走,打着井水不犯河水的主意,薛雯自然就乐见其乱,隔岸观火了。

可是薛雯是自在了,只唯独苦了东桥姑姑······

当初高玉薇把她要到坤宁宫去,本是为牵制薛雯,怕她不服贴,这才扣下个“人质”在手里,并不是真的打算用东桥。

可是东桥姑姑偏偏是个实诚人,做不出刻意卖蠢使绊子的事来,凡是交到她手上的事情,她无不办得又快又好。

虽说有旧主,高玉薇不可能缺心眼到委以重任,但倒也肯用她,故而东桥姑姑深深陷在这一堆乱事里,焦头烂额。

薛雯因此略使了手段,把她也“偷”了出来,有二十四衙门和沈尧的羽林右卫做掩护,顺顺当当地就出了宫。

她走前仿照着先帝的笔记写下的太平遗诏,后由沈尧交给了文贵太妃,再之后的事情,薛雯就一概不知了。

本是去躲清闲的——也是去了一趟西南得了便宜,始知天大地大,是读书册、听人言千万遍,也比不上亲眼所见的。金碧辉煌的紫禁城,再看不过是小极了的四方天。

谁知去了蓟州也不得清闲,反而卷进了“托孤试二妃”的风波里,还好好儿地得罪了一场那卓青茗。

如今再听沈尧讲述,京城里竟然也不太平,心里便不由平衡些了·····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