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问到点儿上了,陆力摸了摸鼻子,作怪地打了个拱手,道:“姑奶奶,您火急火燎的进去只当是有正事,咱也没敢问,您啊,回话之前跟我通个气儿就好喽!”
这话意有所指,瑞金本是随口抱怨,一听这里头竟真有门道,忙凑近了一些催问,陆力这才笑着道:“咱们呐,前后脚——你进去前我刚出去。”
瑞金还算聪明,一听这话反应过来了,立刻瞪圆了眼睛,道:“你也回的是沈家的事?”
陆力笑着点了点头,不等她催,就接着道:“这事儿也合情理,也能解你的那件事儿——想当初董氏嫁给三···嫁给了一个空牌位,好端端一个青春韶华的黄花大闺女儿,不少人背地里骂他们缺德,被骂的多了呢,沈郡王也嫌倒脸,又正在风口浪尖上,便迟迟没有把这事儿去衙门落成实的,因此那事其实就是个敲锣打鼓的空名头。估计本来是想着缓一缓再办文书手续的,这不?沈将军回来后,昨儿倒是拿着文书去衙门了······”
瑞金听了一半心里一急,失声道:“什么?真娶了董氏?!”
话音刚落,只听门里头遥遥传来了薛雯的声音——冷冷地道:“瑞金,你再不消停,仔细我让人把你的嘴给你缝起来。”
瑞金连忙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和陆力的嘴,鹌鹑似的缩着脖子等了片刻,听里头没有声音了,这才扯了扯陆力的袖子,站得离门口远了一些。
陆力忙不迭扯开了她的手,气急败坏地在自己嘴边儿拍了拍,嫌弃道:“你他娘···你吃完了点心也不擦手?怎么油乎乎的?”
瑞金闻言诧异,抬起手来看了看,掏出帕子胡乱擦了一把,道:“公主赏了一块儿松仁八宝枣子糕吃,奇怪···哪来的油啊?”
陆力听这话在一旁不由眼红——倒不是说他缺这一块儿点心,只是这份赏吃赏喝的亲近和宠爱是,唯有瑞金和瑞银这两人才有的,他虽得重用,到底比不过年龄相仿亲密长起来的宫女儿,终究差了一层······
不由得他心里发酸继续发散,瑞金擦完了手后立刻“书归正传”,催他继续说起前言。
别看公主疾言厉色的按理来说陆力也该知道胆怯,不敢再嚼舌才是——伺候主子乃是一门学问,不能光看公主明面上的态度,得揣摩公主的心思。
——他们这些底下的人若真是不互通有无了,那就跟今日一开始的瑞金一样,不知前事,闷头闷脑的就会惹了公主的不痛快,所以,他还非得长这个舌头。
清了清嗓子任劳任怨地道:“亏你喊了一嗓子,实在是白喊···我说沈将军拿着文书去官衙,是去将董氏记为养女的!就记在了咱胡夫人名下。”
这陆力也是坤宁宫的旧人,虽不比东桥近身服侍颇得孝端皇后重用,但也算是有所出处,故而对那小胡氏,他习惯性地用上了这一个“咱”字。
瑞金没挑剔他这一个字眼儿,挑了挑眉毛,惊讶道:“这···这什么路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