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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跪在那里,每一滴眼泪都是假的,每一声嚎啕都是做戏。

——这幅字,也许曾是先帝唯一的一点慈父心肠,而薛雯,也在这一夜,宣泄完了全部的悲伤······

薛雯和薛昌韫都已回京,薛昌煜多次派人探查后,也暂时相信了薛雯所说的楚王病得起不来身,两朝新旧交替之事,也总算能提上日程。

而不知他是出于什么目的,杨新登也暂时被留在了御前,每日悬心不已,真真是如履薄冰。

但这小子有些胆色,并不因惧怕多疑刻薄的薛昌煜往后退缩,甚至还一直如常与昭阳宫往来,而越是这样,薛昌煜看不太透,反而将他视为了愚蠢左右逢迎之人——也是他最爱用的一类人······

据杨新登所说,先帝生前,于弥留之际,曾提到过将自己的谥号定为“宣”。

圣善闻周曰宣,薛雯私心认为他配不上···她久不接话,前来请示的杨新登自然就知道了公主的意思,连忙又改口道:“只是,其时混乱,先帝爷又已经神志昏损了,也不知道奴才听准了没有,却是不好妄自定论了。”

后来,在杨新登的缄默不语下,礼部拟定了封号为“平”。

布纲治纪曰平,薛铎仁的一生,至此盖棺定论。

——寿皇殿前,薛雯终于见到了文贵妃。

贵妃虽神色憔悴,但瞧着状态还不错,薛昌煜还没有正式承继大统,所以王贤妃也暂时只是先帝的王贤妃,王老太后已薨逝,文贵妃仍然是六宫之首,站在了贤妃的前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