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面上一时挂不住,颔首一施:“臣妾知错,母后训斥的是。”
太后道:“宫中循例,自来宫女遇喜该如何当如何,晋一阶为才人便是,待皇儿诞下来,再作计较。”
皇后躬身:“遵懿旨。”
冯宝林起身施施然跪倒,磕拜隆恩。
太后挥手免礼,心知皇后脸皮薄,不免又怀柔一番:“哀家听闻安和前几日出疹了?安庆入了春也一直咳嗽着不见好?怎么回事?照理天暖和了不该如此啊。”
皇后道:“回母后话,御医说和儿是被春絮感染,婴儿肌肤娇嫩,一时禁不住,擦了药膏已好多了,以后少让她出门便是。庆儿的病系节气变换,去冬玩雪吸入肺腑寒气,攒成了症候,不爱饮水,又爱食枣子,身上带了火燥,开春被风一激,便全发作了出来,成了百日咳,得慢慢用药才能调养过来。”
太后嗔怪:“这孩子,就爱个雨啊雪的,怎么说都不肯听,回回下雪往雪地里跑,不玩个浑身汗不回来,可不招病么,她性子扭,也难为你了。”
皇后惶恐道:“都是臣妾管教无方。”
太后道:“也别太严厉了,让她起了逆反心,事与愿违,她得了教训也就记住了,大一些自然学得矜持庄重,女儿家洒脱些也无妨,将来下了降想自在也不能了。”
皇后点头:“臣妾谨记了。”
宸妃冷眼瞧着,猜想太后即当众伤了皇后颜面,未免舆论,接下来定会拿妃御开刀,平衡非议。
果然,太后问淑妃:“宗昱和宗晏近来功课如何?”
淑妃起身道:“回母后话,昱儿已能默诵《雍也》和《子罕》,司徒少师也说进益不少,晏儿熟记了十三个字,一个字教三遍就能记住,陛下那日还赞赏了呢,说晏儿天资伶俐。”
太后面色不豫:“六岁了还在读论语也值得你自豪,他父皇像他这般大时已可以默背半本孟子和整篇春秋公羊。”
淑妃脸上青白相接,起身跪倒,羞愧的抬不起头:“臣妾无能。”
太后拨弄佛珠,疾言厉色道:“宗昱是皇长子,理当为皇子们的表率,哀家观他是个天资钝拙的,你身为母亲不思鞭策激励,还安时处顺,自足自乐,如此愚蒙浑噩!璞玉不琢,不成美器,古之王者建国君民,教学为先1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