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得有一年冬天冷得很,家里的柴火紧缺,你奶奶舍不得烧火取暖,还是因为你爹要读书,这才咬牙在屋里放了个火盆。当时全家人都坐在一个屋子里烤火,那时我刚生了你大堂哥,家里吵闹得紧。就连你大伯都在屋子里坐不住,时而要出去透会气,你爹手上拿着笔,却是连眉头都没皱过。”
“那时我就觉得,咱们整个东齐村,要是真能出个官爷,也只能是你爹了。”
话音刚落,齐伯母莫名想起了齐二坚,自家二郎和小叔相比,两人的差距着实大了些。
她眉头紧锁,颇有些心灰意冷:“哪像你二堂哥,读了这些年书,好处没见着,那些读书人的坏毛病却是一个都没落下……”
齐伯母突如其来的埋怨,使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沉闷了下来。
李氏作为齐伯母的儿媳,此时本应该站出来出言宽慰几句,可惜她进门不久,面对着长辈,生怕自己说错了话。再加上此事毕竟事关被婆婆寄予厚望的二哥,她这个做弟妹的,实在不好开口。
至于齐延,那就更不用指望了。
他一如既往地坐着,就连姿势都不带换的,最后还得是温以菱来缓和气氛。
温以菱将齐伯母手中的竹篮接过,顺势放在桌上,劝道:“伯母,你也不必太过灰心,这不是马上就要童试了吗?二堂哥这次或许就能考中了。”顿了顿,“齐蒙现在也忙着在房里温习功课呢。”
齐伯母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,神情讶异:“齐蒙也参加?他才多大呀?”
温以菱拉她坐下,解释着:“今年12,我们也没抱什么希望,就是让他试一试。”跟齐伯母说话时,温以菱也没忘了落在后头的李氏,“弟妹你也别见外,快坐。”
李氏轻轻颔首,很快便挨着自家婆婆落了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