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云深握住了门把,推开了门,他将灯打开,就见卧室里的一切都毫无变化,当日沈新桐什么也没有带走,就那样离开了官邸,卧室里仍是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。
傅云深走进了屋子,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几分她身上的幽香,男人一步步走着,他看着她穿过的衣裳整整齐齐的在衣柜里挂着,她用过的首饰一样儿也没有少,全在首饰盒里搁着,梳妆台上放着她曾用过的香水,还有一把白玉梳子,雕刻的十分雅致。
傅云深看着,便是伸出手将那把梳子拿在了手里,他的思绪回到了那一晚,他刚推开门,就见沈新桐坐在梳妆镜前梳着长发,他看在眼里,便是上前环住了她的身子,那是他们之间最好的一段时光,他从她的手中将梳子取过,只亲自为她梳起了长发,许是他手重,弄疼了她,她便是轻轻的笑着去推他的身子,却被他整个抱了起来。
屋子里一切如旧,可那个眉眼盈盈等着他的女子,他却见不到了。
傅云深捏紧了手中的那一把梳子,他向着梳妆镜看去,就见镜子里的自己神情冷漠,是那般的陌生。
他闭了闭眼睛,等再睁开时,他的眼底已是一片血红,他看了眼手中的梳子,只觉自己再也无法在这间屋子里继续待下去,他的脚步有些踉跄,只大步离开了卧室。
位于北郊的玛伦萨俱乐部,乃是洋人所开,向来灯红酒绿,歌舞升平。
铃音穿着一袭水红色真丝旗袍,光溜水滑的贴着她婀娜的身段,她轻轻推开了包厢的门,就见傅云深正在里面喝着酒。
听到脚步声,男人抬眸向着她看去,待看见她之后,傅云深唤了一声她的名字,“铃音。”
“司令。”铃音笑靥如花,只一步步向着他走近,一面走,一面道:“司令这是怎么了,不去我的东安饭店,却来这洋人开的地方喝闷酒?”
傅云深微微一笑,他的眼底隐有两分醉意,低语着声音吐出了一句:“洋人的酒,更烈些。”
铃音的目光在桌上摆放的那些空酒瓶上扫过,心下便是微微一紧,这一次她来此处与一个美利坚的议员消遣,无意间发觉了何副官的身影,便是一路寻了过来,问了何副官,才晓得傅云深在此。
他与沈新桐离婚的消息她自然也是知晓,当她看到报纸时,只觉不敢置信,她是欢场女子,而欢场女子向来看男人都是最准的,她明白,像傅云深这样的男人,不爱则已,爱了就是一辈子,他是决计不会离婚,去抛弃自己的发妻的,他既然刊登了报纸,与沈新桐解除了夫妻关系,铃音心里明白,此事的主要原因定是在沈新桐身上,定是她,深深地伤着了他。
此时看见他在这里喝着闷酒,铃音心中一动,已是猜出了些。
她走到傅云深身边,她二话不说,直接为自己将酒杯斟满,她举起酒,美丽的眸子在灯光下更是显得艳光四射,她轻启朱唇,只言了句:“司令想醉,铃音陪您。”
说完,铃音便是一仰头,将那一杯酒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