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夫子有些失望,丁宝林却稳如泰山的捋着胡须示意马建坐下。马建不无懊恼,其他人亦坐得笔直。接着丁宝林挨个儿考察了一番,乙班的学生们水平看似差不多,实则参差不齐,当然,佼佼者也有,只是少数,遇到这样的,丁宝林会点一点头,表示他回答得很好,其他人不免露出几分羡慕。
很快,就到了中栏。
乔明渊的座位就在中栏第三个,前面一个是林则惜,今日他不再,故而很快就问到了乔明渊这儿。
乔明渊从容的站了起来。
丁宝林的眼睛微微缩了缩,嘴角不由自主的露了几分笑意。因程颐的委托、邱实的恳求,还有孔夫子对乔明渊的大加赞颂,在丁宝林的心中原本是将乔明渊化作那种投机取巧的学徒一类,并不放在心上,更不愿意收他做自己的弟子的。听孔夫子说,乔明渊已经通过月考顺利进了乙班之后,他偶尔也会观察这个人的言行举止,这些时间来,他对乔明渊的印象有了些许改观。
乔明渊算得上是学馆中最为沉得下心来念书的一个,像他们这般年纪的男孩子无一不爱玩,可他常见乔明渊一坐就是一下午,在那背书看书,这点颇让丁宝林喜欢。
前几天林则惜等人找夫子告假,为的什么事,丁宝林略有耳闻。
他生来受先生教诲,其中就有一点,因做个忠义之人。他希望自己的学生也跟他一般,心中有大义,故而对这件事格外赞许,对几人也印象颇好。
“你刚来乙班,都读了些什么书?”丁宝林温声问。
乔明渊做了个揖:“夫子们教的都读了,另有一些别的书,只学生学的时日不长,还不能完全领会。”
“好。”丁宝林颔首:“既然都读了一些,就讲讲何为君子之道吧!”
“《论语》说,君子道者三,我无能焉:仁者不忧,知者不惑,勇者不惧。君子不忧不惧,反躬自省,无所愧疚,当然没有什么可忧可惧的。一个人反省自己的行为,能够不后悔、不愧疚,这个标准说低也低,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做到;说高就是个至高无上的标准,自己做过的每件事都禁得住推敲,实在又是极不容易的事。学生认为,君子之道,应在其中。”乔明渊略一细想,很快就作答。
一旁的王夫子听罢,当即点了点头,乔明渊说得极好,若是他答,话是能说一大篇的,但未必有乔明渊说得简洁明了。
果然,丁宝林也很满意:“你才来乙班不足三月,已有这样的进展,是个可造之材。”
不过,别的他也没再多说。
乔明渊之后,就到了沈秋池。沈秋池在学馆中读书已有两年多,做学问也刻苦,丁宝林问的问题难,让他论述赋税之道。